易桂华伸手将东西递出去,说:“本宫瞧着这支钗很适合妹妹,就赠与你了。”
杨贵人受宠若惊,一时不敢接过,“娘娘……这,这金钗太贵重了,嫔妾不能收。”
“我看你素来简朴,游园会那日也可以戴上。总不能到了大日子,在一众官眷面前也这么朴素。”易桂华直接塞进杨贵人的手里,颇为真诚地说:“妹妹近来走动辛苦,事事想着我,这一点点心意还不够我感谢妹妹的万分之一。”
杨贵人喜形于色,千恩万谢之后才走了。
闻铃过来给易桂华梳妆,觉得有些可惜,“主子何必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那金钗,奴婢记得还是四殿下过生辰时皇后赏的。”
易桂华不以为然,说:“皇后不过走个过场随手赏的,杨贵人这样小门小户出身的,那股子寒酸味也衬不起那金钗,能让她为我尽心就行。”
“还是主子思虑周全,及时笼络好人心。杨贵人说的不敢有假,只是要让骁嫔犯错,也不容易。”
易桂华先是满意地笑了笑,说:“若事事都像皇后那般一成不变,万事以和为贵,这个后宫就是一潭死水,表面是风平浪静,底下全是怨声载道。”
闻铃整理好易妃鬓边的碎发,只见镜中人去美得香画中仙,骄傲道:“娘娘的德才兼备,皇上和太后都看在眼里,假以时日,娘娘定能坐上至尊宝座。这次若能让骁嫔和秦家都失了宠信,娘娘就是前朝后宫都少了一个强敌,往前迈进一大步了。不过主子,目前看来,骁嫔还不至于给这个事情冲昏脑子,密会这种事情断然做不出来的。”
易桂华从妆台上挑出一只镶金白玉环,那是她诞下四皇子李璟檀之后,太后当着六宫妃嫔的面赏赐的。她后来才知道,那也是当年太后册封皇贵妃时所戴。
“这玉环很适合游园会那日佩戴。”易桂华反复欣赏着,慢悠悠地说:“别急,时机这不就来了?”
“主子指的是后日的游园会?”
“秦佩英自然不会轻易走错,那也是因为此事本来就难,可若是有同场见面的机会,你觉得她会不会冒险一试?”
闻铃却不似易桂华那么胸有成竹,开始梳理着,“那一日,皇上会先和一众王公贵族下场蹴鞠,骁嫔的确有机会遥遥看一眼,这也逮不住把柄啊。”
易桂华小心地放下玉环,“本宫能让她不止遥遥看一眼。你找个腿脚伶俐的,即刻出宫找我父亲,他在兵部,很容易找到周羿的笔迹,带进宫给我。”
闻铃这下子恍然大悟,立即出去吩咐事情,片刻不愿耽误。
前来回报各事宜的女官陆续又来,易桂华有条不紊地给做好决策。凡是皇后授意过来回禀的,她无一例外都迅速安排妥当,有条有理,没有再推回皇后那边。
来过延禧宫的宫人们都是喜出望外地离开,袖里既收了沉甸甸的钱袋,还能一次拍板这些琐事,再不用往返中宫请奏。即便有个别疏忽的地方,让易妃多费了些心思,这位娘娘也只是面上斥责几句,没有严苛追究。一时间,一众宫人都对易桂华赞不绝口。
闻铃匆匆进来,见易桂华正活动着肩颈,明显已经疲惫不堪,一时为难着。
“怎么?还有人在等回禀?带进来吧。”寥寥数语,易桂华已经正襟危坐,全然没有刚才的倦怠。
闻铃走近了些才说:“主子,不是别人,是偏殿那一位来了,看样子像是等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等到您得空了才来的,奴婢不好直接叫她回去。”
“温映池?”易桂华有些无奈,可一想闻铃说得有理,说:“她确实鲜少过来,定是有事的,带进来吧。”
温贵人在闻铃的搀扶下走进来,“易妃娘娘万安。”
易桂华看着温映池挺着大肚子,连起身都有些吃力,上前扶起,心疼道:“你说你真是,有什么事不能差个人来知会本宫一声,非要自己过来。本宫这里来往的人也多,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你冲撞了可怎么好。”
温映池笑了笑,声音轻柔,说:“嫔妾也正想给娘娘回禀,太医说最近龙胎安稳,趁着春日融融,也可多出去走动。”
“妹妹是说?”易桂华装着糊涂。
温映池不自觉搭上易妃的手,眸中含光,“娘娘,后日就是清明节,嫔妾也想去。娘娘如今协理六宫,这等小事定能做主,嫔妾便想着与娘娘说就是。”
易桂华虽难掩笑意,却没有答应,“本宫知道你向来懂事,只是你也知道的,那日进宫的人很多,人来人往难免有不当心的地方,加之本宫也无暇分身照应你,若是有个磕碰,可就不好了。你若想出去走走,这一两日大可以去御花园散散心,多找些人看顾着。”
温映池急忙说:“娘娘不必担心,嫔妾定会万分小心,一力承担。日子一年一度,旨在缅怀先人,祈祷消灾解难,嫔妾将为人母,也想给腹中孩儿祈祷一二。望娘娘恩准。”
易桂华心中忖度着,皇上和皇后也从来没有要禁足她,便勉为其难点头道:“好,你切记要万事放心,你的饮食本宫会另外着人准备,再安排太医候着。”她转而看向闻铃。
“娘娘放心,奴婢会挑几个妥当的人伺候着。”
温映池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