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国运,用之必损,动用国运前去镇杀道士,必将毁绝真玄山脉,致使九域大势崩塌,从而进一步运势衰竭。”
“从此之后,这九域之地,必是天灾人祸接连不绝,将有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从此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只一念之间,就要倾覆六千万人的身家性命,且用未来二三十年的国力去弥补。”
国师缓缓说来,忽然顿了一下,叹了声,道:“且国运动荡,必将大乱。”
他声音落下,便不断咳嗽,隔了一阵,才喘息道:“若在以往,便也可以镇住运势,但仙殒之事,已使得天降异兆,大夏将经历一年旱灾、一年水灾、一年地动、一年雪害,无可更改。”
“若再毁绝九域,大夏进一步乱象,必将动摇国本根基!”
“……”
青年心中恍惚,总觉难以置信。
那道士年岁不比他大!
古往今来,能以这个岁数,炼就阴神,成就真人的,皆是惊才绝艳,冠绝当代的人物!
而这道士,何止是炼神真人?
他达到了炼神巅峰,战力更是超出了炼神境应有的范畴。
想要将他除掉,竟连国师都觉得棘手,简直惊世骇俗!
“此人斩杀的金衣斩妖吏不少,虽然事出有因,但至少可以表明,他对大夏王朝,并无畏惧之心。”青年沉吟片刻,又问道:“日后他若犯死罪,也只能妥协,真就不能杀?”
“他若成为大患,祸及十方,便也只能舍弃九域之地,以国运来与他一战。”国师语气稍缓,说道:“若不祸国,便先留着罢,若因为一念之猜忌,就用九域之地的运势,数以千万计的百姓,未来二三十年国力的弥补,以此代价来葬送这道士,实在沉痛!”
“……”青年沉默下来,这样的代价,确实需要谨慎思虑。
“你身份不同,未来必掌大权。”国师叹息一声,说道:“掌控大权之人,更要慎之又慎,一个决断,牵涉极广。你要记住,一道命令,一个念头,对于你麾下众多将士,以及大夏的子民而言,甚至是要为此付出身家性命的,如果决断有误,一念之差,对他们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弟子记住了。”青年应了一声,又道:“那目前就只能放任他不管吗?”
“再过两月,如若我能度过劫数,就来丰源山拿他。”国师低声说道:“度过劫数,我可以恢复全盛之时,甚至更进一步,待到那时,对这道士下手就不必动用国运,可以直接截断丰源山,让丰源山独立于九大域之外,脱离真玄山脉,也不会危及九域百姓!”
“师叔有把握,度过劫数吗?”青年问道。
“没有。”国师微微摇头,说道:“但如果我在劫难逃,他就更不能有事!”
“为何?”青年略有茫然。
“阿文说得对。”国师说道:“这道士年纪轻轻,已有如此本领,远胜我当年!”
“天下皆认定,师叔乃是三千年一出的旷世之才!”青年顿了下,说道:“弟子认为,他定是借助外物!”
“这重要吗?天生的仙资,是修行的底蕴!后天的机缘,也是修行的底蕴!”国师轻声笑道:“他年纪轻轻,如此成就,在我之上,这是事实啊。”
“……”青年当即沉默下来。
“有我坐镇,大夏的未来,可以没有他,当然,将来我与他之间,若能共存,自是最好。”国师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是将来,我若不在了,大夏就要有他!”
“他会保住大夏?”青年问道。
“他会保住大夏的一部分。”国师忽然笑道:“真玄山脉流经九大域,汇聚于丰源山,为了保住丰源山,他会保住九大域,也就保住了青冥州!将来青冥州有他坐镇,可保太平安稳!”
“可是到了那个时候,青冥州是大夏王朝的青冥州,还是他宝寿道人的青冥州?”
“青冥州还是青冥州,百姓还能太平度日,就已经足够了。”国师这般说来,挥了挥手,说道:“休息够了,该要走了,不然就追不上了。”
“去追袁啸舟还是吞阴山掌教?”青年这般问道。
“袁啸舟暂时不能动了,他身上的紫金宝塔,与白虹仙剑一脉相承,这道士定要取回的,我若斩了袁啸舟夺走紫金宝塔,会让道士将目光移过来,可是目前最好还是不要惊动他。”国师笑了一声,说道:“更何况,紫金宝塔内藏隐秘,袁啸舟只能用来守,不能用来攻,代表袁啸舟也无法操纵紫金宝塔,想要解开内中隐秘,还须落在道士身上。”
“那吞阴山掌教呢?”青年问道。
“组建猎妖府的时候,吞阴山掌教已经入了大夏国境。”国师语气平淡,如是说道。
“猎杀榜上,为何没有他?”青年闻言,面上顿生诧异。
“你师尊拟定的第一张猎杀榜,榜首就是吞阴山掌教。”国师幽幽道:“但是,陛下划掉了他的名字。”
“为什么?”青年眉头紧皱。
“陛下要保住他。”国师应道。
“邪道宗主,作恶多端,罄竹难书,陛下为何保他?”青年面含怒色。
“问你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