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清晨,成楹大营中的几百名士卒,还在不远处的山坡下,挖坑掩埋昨夜袭营的兖州军的尸体,一骑快马踏破了薄薄的雾气,飞快冲进大营,马背上的士卒边跑边喊:“彭将军成功了!拿下襄邑城了!”
成楹脸上一喜,走到大营外,高声吩咐士卒,拔营进城。
经过这几日的诈骗,成楹估摸着临江王的忍耐力应该达到极限,很快就会派人出来查看虚实,所以她一边命人注意襄邑城守军的动向,一边命彭延华等人做好夜袭城池的准备。只要临江王派兵出城,那么襄邑城中的守备就会空虚,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良机!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襄邑城,最终还是被他们拿下。
成楹入城之后,先去兵器库看了一眼,好家伙,满满的箭矢,长弓,长矛,刀剑等物,一次性武装个两三万人,不在话下,临江王的家底真够丰厚的。
彭延华昨夜带着徐州军夜袭,虽然确实做到了出其不意,但夜色加大了对方防守难度的同时,也增加了他们进攻的难度,流失飞落之际,他的胳膊上受了两处伤,现在正用纱布吊着。成楹等人入城之后,他正好来跟成楹汇报昨晚的战况,说道:“都是从各郡县征集上来的,临江王估计是把这襄邑城,当成了最后的老家,可不得多准备点东西么。”
他立马又笑了起来:“饶是如此,他还是被我军所擒!”
昨晚上,临江王一听到城外的喊杀声,听说是徐州军来攻城,当即吓得六神无主,连妻妾子女都来不及带走,只卷了一包袱金银细软,想趁乱跑出城,却在城门口附近,被一个副校尉看出形迹可疑,随后便被擒住,如今正关押在府中,里外都有人看守。
随后,彭延华眉飞色舞地说起,徐州军是如何英勇地抢占城头的,颇有些炫耀功绩的意思。
成楹只微笑听着,时不时点点头,或者夸赞一句,临了说道:“本侯帐下,这第一主将的功劳,非彭将军莫属。”
有主帅,就有主将,主帅负责制定战略目标,主将负责战术执行。极少情况下,才会出现一个将领,既当主帅又当主将的情况,这需要极大的魄力和极强的执行能力。成楹拿着彭老将军给的兵符,带兵出徐州,她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徐州军主帅,但这主将嘛,却没有规定是谁,全由麾下的各位将校们,靠军功争取。
突然回头,却看到彭延华这五大三粗的汉子,脸色有些绯红。
成楹不禁一怔。
彭延华没想到自己脸红会被人看到,而且这人还是当事人本人,这下子就尴尬了。
但他觉得,与其这么尴尬着,还不如直接说清楚比较好。
大家都是坦荡人,有事情憋在心里干什么。
于是他恭敬地给成楹行了个抱拳礼:“咳,成侯,那个,您夸奖人的时候,会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就是,就是,特别的……末将说不清楚,您知道,末将一个粗人,女儿都嫁人了,末将对您,绝对没有非分之想,末将对您只有尊敬而已。”
他身为成楹麾下的将军,对成楹确实只有高山仰止一般的敬佩,并没有别的什么心思。他若是敢对成楹有点什么别的想法,别说他夫人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老爹,首先就得把他打成残废。
只是,成楹毕竟是个美人,还是个能力出色的美人,能被这样的美人夸赞一句,难道不值得骄傲或者高兴一下吗?
成楹扬起唇角,露出一个一丝不苟的,任谁都挑不出错儿来的微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彭将军言重了。将军昨夜攻城辛苦,今日本该好好休息才是,就不必再和我汇报昨日的战况,本侯过几日再问也不迟。现在虽然已经是夏天,但也要注意风寒啊。”
说完话,她便转身走了。
拐过城墙,迎面遇上探查士卒伤亡情况的大虎和小虎:“阵亡士卒一千多,重伤两千,轻伤五千左右。”
成楹:“吩咐庖厨,这几天给将士们做点好吃的。”
几乎两成的人不能上战场,这个伤亡比例不算小。
亏得昨晚上兵贵神速,要是强行攻城,伤亡人数只怕得翻好几倍。
现在襄邑城已经拿下,只待萧子瑜带兵回来驻守,她便可带着徐州军,退回徐州城。
说到萧子瑜,成楹忽然想起,已经许久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不知他那边,战况如何?
就在这时,穿了一身甲衣,手提长枪的高明萸,英姿飒爽地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平林军,她向成楹行了一礼:“成侯,在下想带着平林军兄弟们,先行一步,去平阳县,和王爷汇合!”她是萧子瑜的部属,比成楹的职位低,因此谦虚地自称在下,而不是末将或者属下。
成楹神色认真,语气颇为严肃:“高将军,本侯知道你担心王爷,但王爷不日定会带着大军赶来,现在大可不必如此着急。你若是现在带着队伍离了襄邑城,一路上的辎重补给,都是个大问题,而襄邑城中粮秣充足,倒不如就在这里等着王爷的军队。”降兵降将们被一股脑儿拿下后,城里的东西,无论是粮秣还是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