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连番逼问之下,陆嫣柔神色慌张,恐惧不已,脑子里倒是牢牢记得,刚才贴身侍女清莹跪在她身边时,叮嘱她的话:“娘娘,无论殿下问您什么,您都不要承认,只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便是,您放心,您的靠山是皇后,殿下不敢拿您怎么样。”
“殿下,臣妾真的不知道,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萧瞻听烦了,也问烦了。
“既然爱妃什么都不知道,那便罢了,此事也无需报知皇后,爱妃赶紧收拾收拾,回陆家去吧。”
陆嫣柔大惊失色,扑过来想抓住太子的衣袖:“殿下,殿下您不能赶臣妾走,您若是把臣妾送回去,让臣妾怎么活啊……”
萧瞻使了个眼色,几个宫人上前来,把陆嫣柔拉开了。
倒是一直跪在陆氏身边的侍女清莹,见主子被一群下人拉扯着,奋不顾身扑上来,抱住陆氏,呵斥道:“你们是什么身份,也敢对娘娘动手动脚?”
萧瞻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只见陆氏躲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他觉得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有些不对。
不管怎么说,陆氏也是个大家闺秀,当着所有宫人的面处置她,跟打她的脸无异,太伤人自尊了。
刚刚才发落了守夜的内监,已经立了威,不必再苛待陆氏。
萧瞻命所有人退下,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随后径直派了个小黄门,让人去通知陆家连夜来接人,便扬长而去,留下陆氏主仆二人目瞪口呆。
陆嫣柔茫然无措,不敢相信,太子竟然真会把她赶走。
这不仅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对皇家来说,也是如此。
太子当真是气急,什么都不顾了。
而让陆嫣柔更难以面对的,是回到陆家后,父亲的指责和嘲讽,下人们鄙夷的目光和指指点点……
一想到自己将会面临千夫所指的处境,她恐惧地抱住了侍女,仿佛抱紧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清莹,我不能回去,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清莹抚摸着她的头发,满脸泪水,神情悲痛,在她看不见的时候,脸上却扬起一抹奇异的笑容:“娘娘放心,太子殿下,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一个钟头后,太子爷听说了一件事,陆氏身边的那个大宫女清莹,为主子鸣不平,竟然跑到城楼上,跳楼自尽了!
据说整个人从城墙上跌下来,摔得支离破碎,脸都认不出来。
萧瞻因为太过惊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儿?不是,她主子还活得好好的,她那么英勇干什么?就这,就为了给她主子喊冤?她自杀了?”
他就很无语,无语过后,得去面对这件事情带来的严重后果。
东宫侧妃侍女自杀的事情,惊动了不少人,除了凤懿宫的皇后外,还有清凉殿的皇帝。
皇帝虽然不怎么搭理俗事,可这侍女临死前口口声声为她主子喊冤,说太子殿下欺负姬妾,事关皇家的面子和尊严,这可就了不得了,坐也不打了,吐纳也不练了,步履匆匆直奔东宫,连声质问太子,到底怎么回事:“你这逆子!陆氏是你的侧妃,你居然好意思说要把人送回陆家去?明早这事儿传到朝堂上,让朕如何面对陆家?如何面对文武百官?”
个中原因,太子爷没法详细解释,只含糊道:“陆氏心术不正,儿臣不能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
皇帝一瞅旁边跪着的陆氏,哭得梨花带雨,小脸煞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头火起,怒斥儿子:“你身为东宫太子,连自己的姬妾都管不好,有什么本事治好一个国家?真是太令朕失望了。”
萧瞻闷声跪在地上,也不辩解,把老爹的责骂悉数咽下。
皇后不明所以,瞧着这乱成一团的样子,哑巴一般的儿子,怒在心头的皇帝,只知道哭的陆氏,哪一个都劝不好,焦急地在一旁踱来跺去,最后皇帝骂累了,自个儿回去休息了,皇后命人将陆氏送回含光殿后,这才将儿子拉起来,细问缘由。
问之前忍不住埋汰了儿子一顿:“你这孩子,做事怎么这么不走心?就算你和嫣柔有什么矛盾,也是你们夫妻两个关起门来自己解决,细细商量,何苦闹得天下皆知?现在好了,惹得你父皇大动肝火!”
太子爷不屑:“儿子和她算哪门子夫妻?”
他叹了口气,将香丸的事情说了一二,皇后听得将信将疑。
萧瞻正色道:“母后,知人知面不知心,那陆氏平日里尽心侍奉您,您只瞧见她的好处,看到她出身显贵,以为她必然是个贤良淑德之人,自然想不到,她会使用这些卑劣手段来惑主。您也知道,当初儿子我是冤枉的,可母后您怜惜她,仍然作主将她收入东宫,给她侧妃的名分,这才酿出今日的祸事来。若是儿子我再姑息养奸,指不定就不是对我下点香料这么简单了。”
看到皇后闭了闭眼,秀眉紧蹙,神情难堪,太子爷赶紧道:“儿子我有今日的处境,也是我咎由自取,母后您不必自责。是儿子我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