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饶是成楹沉着稳重,此时再也稳不住,分神看了眼脚下,她现在所处的位置,确实是在宫檐之上!
心里大呼上当了,她一心和对方缠斗,却冷不防,被对方引到这敏感的地界来。
要是惊动了守卫皇宫的禁军,被当成刺客抓起来,这乐子可就大发了。
玄成等的就是她分心的这一息功夫,掌内暗自运转功法,乘机一掌挥出,成楹没有防备,避无可避,直勾勾从宫檐上落了下去!
“谁?”
“快快快,快去看看!”
“有刺客!抓起来!”
伴随着火光亮起,跑动时,兵器甲胄的碰撞声,戍守皇城的禁卫,郎卫们都动了起来,四面八方往成楹和玄成二人所在的地方赶。
玄成趁着成楹从墙头掉落的功夫,又补了一掌,宫墙上出现形如蛛丝的裂纹,几块墙皮扑簌簌掉下来。
“统领大人,在那边!”
动静越闹越大,此时月亮暗淡无光,趁着火把还没攒聚过来,玄成神不知鬼不觉藏身进了黑暗中。
背后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似乎还能听见,扎进皮肉时,靖宁侯痛苦的闷哼声。
不过,这些他一点都不在意。
既然两个人斗得难解难分,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死的那个,当然不能是他啊。
他还有大业未竟呢。
至于靖宁侯,确实挺可惜的。
不过有句话说得不错,不为我所用,则必为我所杀。
死一个成楹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成家又垮一次而已,碍不着他什么。
当然,要是成家的列祖列宗保佑,靖宁侯逢凶化吉,大难不死,那也不错,日后,成家的势力,依然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玄成轻飘飘落在地上,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往临花街的李宅走去,不慌不忙,气定神闲,此时若有酒鬼或者睡不着的夜猫子,在街上乱窜,遇见他,只会以为,这是某个赶夜路的小道士。
萧子瑜循着刀剑之声追了许久,一直追到皇城根下,看到禁卫们披坚执锐,举着火把,有条不紊,忙进忙出,似乎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脚刚向前迈了一步,一个禁卫拦住他:“王爷,宫里出现刺客,方让方统领正带着我们排查,不许任何人入内,请王爷见谅!”
萧子瑜神色一紧:“太子殿下怎么样?有没有人出事?”
“请王爷放心,太子殿下,皇后,皇孙等人都很安全,没有人受伤,我们在宫墙外发现一块碎裂的墙皮,宫墙内也发现了大量刺客的血迹,想来那刺客未曾得手,便被我们的人射成了重伤,他逃不远,我们一定会把刺客找出来!”
萧子瑜点点头:“幸苦了。本王明日再入宫,看望太子殿下。”往皇宫里张望了几眼,觉得心神很不安。
成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额头上冷汗涔涔,后背已被鲜血浸透。
她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捂住另一只,刚刚落地时,摔伤的胳膊,脚步踉跄。
在和玄成交手的过程中,本就受了内伤,又被禁卫的箭矢射中后背,半只手臂都脱了力,直接从宫墙上掉下来,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虽然她用尽全力折断了箭身,但是箭头还陷在伤口里。
前方传来士卒整齐的脚步声,成楹赶紧把身子蜷缩在石阶下,屏气凝神,像一只被猎人追赶到绝境的猎物,竭尽所能隐藏自己,渴望抓住一线渺茫的生机。
好不容易躲过一波禁卫的搜索,她试着运起轻功,向宫墙外逃,可还没飞远几步,身体就失去平衡,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幸好她反应快,及时徒手抓住宫檐,缓冲了一下,这才没直直摔在冷硬的地面上,避免了伤得更重。
“什么声音?”
这番动静导致瓦砾落地,又引来一波禁卫。
恰逢乌云蔽月,视线受阻,看不清方向,成楹也没法静下心来,仔细辨别,遂摸索了个无人的方向,便跌跌撞撞往前走。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惊慌失措之下,她失去了大部分辨别能力,只当是追兵又来了,顾不得回头看上一眼。
“这里有血迹!”
“这边也有!”
“你们去那边看看,你带一支队伍,去凤懿宫那边!”
“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一定要把刺客找出来!给殿下和皇后一个交代!”
不知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成楹失血过多,头昏眼花,脚步虚浮,耳边漂浮着若远若近的喊杀声,长戟从地板上划过的金属声,禁卫整齐的脚步声似乎能把地面震动起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
成楹心里模模糊糊,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一瞬间,没有恐惧,没有不甘,也没有悲哀,只是觉得很累。
她这一生,做过金尊玉贵的侯府小姐,曾被长辈们捧在手心里疼爱,也曾是骄傲的未来太子妃,离一人之下的权势和荣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