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太子吃了满肚子糕点,把上午一起床就来拜见老娘而没来得及吃的朝食补上后,浑身舒畅。
“看,瞻儿也觉得不错。”皇后朝陆小姐微笑。
陆嫣柔头埋得更低,面色微红。
太子喝了几口茶水,拍了拍皇后的手,站起来:“母后和陆小姐如此投缘,不妨多聊一会儿,儿子还有政务要处理,先去尚书府了。”话音刚落,起身就走。
陆小姐愣在原地。
皇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臭小子刚刚说什么?
他说他要去哪儿?
萧瞻真去了尚书府。
明天不是有朝会吗?靖宁侯不是要上朝吗?赶紧的,给她挑点刺儿准备着啊!
殴打太子,哼,此仇不报非君子!
虽然明知道成楹不是罪魁祸首,但是萧瞻就是想给她找点麻烦。
肚子里咕噜噜冒着坏水儿,太子一脚踏入尚书府。
吴丞相正领着一帮大臣孜孜不倦批阅奏折,瞧见太子进来,眼都直了。
“参见殿下!”群臣跪拜。
“免礼平身!大家继续忙,好好加油干!”萧瞻面带微笑,勉励群臣,风度翩翩从众人的案牍前飘过,在太子的专属宝座上落座。
吴丞相一时拿不准外甥抽什么风,折子也没心思看了,躲在折子后面拿眼睛把太子瞟了又瞟。
其余臣工亦然。
萧瞻仿佛没看到群臣的小动作似的,吩咐道:“把言官这段时间的奏折都给孤拿过来。”
负责递折子的小宫人抱着厚厚一摞奏折过来,压在太子案头,太子随手拿起一本。
一,二,三。吴丞相心中默念。
然而丞相失望了,三秒后,太子并没有放下折子,而是面带微笑,看得津津有味。
于是乎,丞相心中老怀大慰,萧家列祖列宗开眼了,太子终于知道上进了!
次日一早,天边启明星尚且高悬,太子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跶起来。
负责守夜的全福听到动静,一个激灵也醒了,赶紧跑进房中:“殿下您怎么啦?做噩梦了?”
“来人!伺候洗漱更衣,孤要上朝!”
“是是是!”全福脸上笑得比花还灿烂,和丞相一样,心底产生了一个美丽的误会。他跟在太子身边几十年,几乎看着太子长大成人,这位玩心重的爷终于知道上进了!
全福脚底抹油似的跑遍东宫每一个角落,把太子身边近身伺候的宫人都薅起来,服侍萧瞻梳洗。
萧瞻是个事儿王,大脑过分兴奋,把一干宫人指挥得团团转。
“这里敷点脂粉,给孤把淤青挡住。”
“不行,这个玉坠子得配孤那件水碧色内衫才好看!赶紧的,换一件!”
“有没有点眼力劲儿啊?孤是去上朝,把孤的朝服拿来!”
“……”
天色微曦时,太子踏出东宫,上了去前朝的步辇,全福麻溜地跟在旁边小跑。
群臣不比太子舒服,大半夜就爬起来,穿戴停当之后,早早到了午门外朝房中,等候宫门开启。天色大明时,好不容易开朝的鼓声响起,群臣分文武队列,个个敛息屏声,依次鱼贯入内。
吴丞相为文官之首,一马当先,率领乌泱泱一帮文臣入殿,场面甚是壮观。然而楚国文多武少,相比之下,武将这边就小猫三两只,看起来惨兮兮的。成楹位高权重,排在了一个靠前的位置,更前面,就是武将之首,江都王萧子瑜。
跪拜,平身,免礼。
平日上朝都是丞相主持,太子连根头发丝都瞧不见,今日是什么风,居然把太子吹上朝了?
群臣纳罕不已。
太子才懒得管众臣好奇的探究目光,从奏折堆里抽出一封,微笑道:“靖宁侯,有言官上奏说,你纵容府中下人滥用私刑,殴打他儿子,可有此事?”
萧瞻表面上美如冠玉,公正无私,实则内心都要笑疯了。
孤可是亲眼目睹,看你怎么赖!
成楹出列,坦然跪下,也不看座上的萧瞻,淡然道:“回殿下,确有此事。”
萧瞻冷笑:“那你该当何罪?”
“臣愿意承担任何责罚,请殿下降罪。”
啧啧。这么逆来顺受?
萧瞻心道,看你还算老实,小惩小戒一番算了,“那就罚……”
消息灵通的大臣牢牢钉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彼此心里门儿清:怪不得太子这么勤勉,原来是公报私仇来了。
同时心里默默为靖宁侯烧了柱香。
“殿下,”忽然,江都王出列,“靖宁侯府下人和大司农公子的恩怨另有内情,殿下可否容臣详陈?”
萧瞻当然知道此事另有内情,他就是看成楹不爽,想吓唬吓唬她罢了,可是小叔的面子不能不给,于是太子一边不爽一边阴阳怪气道:“哦?靖宁侯都认罪的事情,江都王居然知道详情?说来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