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三天前大朝会,有官员被打死了!”
“这事儿京城传得沸沸扬扬,谁还不知道!”
“唉,皇上如此苛责官员,非天下之幸运也!”
京城某处客栈内,结束了上午的温习,举子们围坐在了一起。
这种时候多用来放松,所以他们基本不会讨论学问,而是商讨些时事新闻。
而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新闻。
近期清查税赋,朝廷安置流民,官府丈量田地……时政可谓不胜枚举。
而近两天,炒得最热的话题,便是关于二月十五大朝会的事。
“你们可知,皇上为何罢朝?”
虽说话题很热,但演变的版本却很多。
西北起了战端,太后训斥皇帝,皇帝睡了懒觉……各种版本铺天盖地。
众人正列举间,先前说话那人直摇头:“假的,你们听到的都是假的!”
此刻院子里,聚集了几十号举子,听到这话众人目光都扫了过来。
“难不成你知道内情?”
“哎,还真被你说找了,杨某叔父乃是礼部主事,你说我知不知道?”
听到这话,立时有人笑道:“你叔父是吏部主事,为何却与我们挤在一起?”
真要是有当官儿的做亲戚,怎么也得安排家中去,不会在外面住客栈。
杨安被挤兑得脸色难看,却挺直腰杆道:“我叔父为官清廉,自己一家挤在小院里,我如何忍心前去叨扰?”
实打实的说,很大一批京官日子拮据,尤其是清廉一些的官员。
“若是你们觉得,为官清廉就该被耻笑,那你们就笑吧!”杨安面带怒容道。
在场众人都是要脸的,自然不可能再耻笑杨安。
讥讽杨安那人,更是弯腰作揖道:“杨兄,在下冒犯,请勿怪罪!”
对此,杨安只是点了点头,此事就算揭过了。
几息之后,立马有人问道:“杨兄,当日朝会,究竟有何内情?”
这个问题,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杨兄,跟诸位说说吧!”
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下,杨安终于开口:“当日大朝会,公主哭闹,皇上前去安抚,随即罢朝!”
“啥?竟只因此等小事?”
“这事儿我也听过,之前还觉得太假,哪知真是因此罢朝!”
“杨兄,你所言可是真的?”
众人七嘴八舌,听到最后这一句,杨安当即道:“叔父亲口所言,那会有假!”
“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会做出此等荒唐事!”
“如今乱世,天下不安,亿兆臣民盼望明君,哪知……唉!”
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虽未有人明着骂赵延洵,但言语间已将其定为昏君。
“其实,我觉得皇上此行,也未必是坏事!”
听到这话,众人目光全都扫向杨安,都是一副要听他说出个道理的模样。
“皇上为君父,天下臣民都是的儿女,若皇上爱天下子民也如公主一把,岂不为天下之幸!”杨安满脸认真道。
乍一听这话,好像确实有道理,可细细一想总会发现不对劲。
至少顺着这个思路,在场众人无法反驳杨安。
几息之后,有人说道:“可是……官员谏言,亦是无辜,皇上下令将其打死,未免也太过了些!”
在场这些人来考试,过了之后就会被授官,自然会站在官员的立场思考问题。
对此,众人亦是点头,显然对此颇为认同。
“诸位,为官为何进谏?”
杨安抛出这个问题,让在场所有人感到疑惑,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
“自然是为了向皇上尽忠,然否?”
在场众人虽未言语,但还是有几人点了点头。
“可若有人以进谏为名,行胁迫君父之实,他的进谏还称得上忠吗?”
还是一样的套路,这番话乍一听有道理,可细想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这一次,众人可就不再惯着杨安。
“杨兄,皇上荒唐罢朝,官员进谏自然是忠,又岂能说是胁迫!”
“正是,所谓文死谏武死战,照你这种说法,比干微子也都是胁迫君父奸臣了?”
谁知杨安却问道:“比干微子所谏为纣王,当今圣上是纣王吗?”
这一问,众人只得哑火。
他们可不敢说,皇帝是纣王一样的暴虐之君,虽然确实是那么回事。
可众人始终不服气,于是又引出其他理由,与杨安辩论起来。
院子里的人争吵不休,而楼上窗户边却有人在看热闹。
“这个杨安,倒是有些歪理!”陈鸿青忍不住道。
陈鸿青的语气满是戏谑,看得出他并不赞同杨安的歪理。
谁知一旁的王歆却道:“此人……有一甲之望!”
“啥?就他?”陈鸿青满脸惊讶。
对于王歆的才学见识,陈鸿青极为认可,对他的意见自然重视。
王歆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话。
他一心想考取状元,所以费尽了心思钻营施政,以紧贴皇帝的思路和意志。
但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