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心腹在何方?)
西北大地,在进入十月之后,温度进一步降低了。
或许再过个半月,天上就该飘雪下来了,一般来说这种时候不适合打仗。
但那只是一般来说,毕竟对极西的蛮子来说,他们不往南开进必死无疑。
既然必死, 那为何不为自己拼一把呢?
所以随着时间推移,当天山郡的丧尸密度越来越低,也意味着大战将很快发生。
正因如此,不管是禁军诸卫所,还是西北总督署下辖各卫所,都处于积极战备状态。
这也导致, 所有文武官员忙得飞起, 只因要安排落实的事太多。
可在今日, 西北总督署的高官们,此刻却聚集到了一起,全都站在大堂外的院子里。
即便是这样聚着,众人仍在商讨公事,他们确实很难得到闲暇。
当然了,这些人里边也有例外,他们在讨论今天所谓何事。
“镇守太监张兴来了,莫不是又有什么大事?”
有人忍不住埋怨道:“每天做的都是大事,还有能什么更大的事?”
就在这时,总督署外响起了马蹄声,没一会儿外面就起了喧闹声。
众人目光扫向外边儿,可惜有影壁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可当外面来的人靠近,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后,总督署的官员们总算知道来人是谁。
“要我说,一会儿就别给他们脸面,他娘的……真以为咱们好欺负!”
“张兴也不是个东西, 偏偏要在这里宣旨, 就不能去咱们那儿宣?”
眼见众人越说越过分, 作为主将许洪忍不住说道:“越说越没规矩, 张兴乃是传旨钦差,也是你们可以乱说的?”
这一句起了作用,众人也知自己失言,接下来也就没说话了。
而他们这番对话,却让里边儿的官员们抓住了关键。
原来今天把人召集到一起,却是为了传达圣旨,那么圣旨是为何而来呢?
在场众人都是人精,稍微前后联想一番,也大致猜到了会是什么事。
几天前两派人马相互弹劾,这本就是了不得的大事,朝廷早就该对此有个说法了。
圣旨现在才来,略微显得迟了一些。
众官员想着这些,禁军将领们已进了内院,两方人此刻互相看不顺眼。
好在他们都有理智,知道前几日已闹出大麻烦,所有此刻没有人再互相挑事。
也正因为互相看不顺眼,以至于院内安静了下来, 气氛变得越发凝重。
得知人已到齐,在内堂与张兴叙话的罗伦, 才与他一道走了出来。
在刚才的谈话中, 罗伦得知了京城的最新情况,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御驾亲征这件事。
皇帝要御驾亲征,再联系今日到的这份圣旨,罗伦可以想象到,皇帝对西北的局面有多失望。
他与张兴来到大厅外,看着沉默不言的众人,罗伦一句话都没多说。
只见他独自走下了台阶,而张兴一人留在了上面。
张兴手中拿出了一份明黄色折子,神色威严道:“上谕!”
虽然不是正儿八经的圣旨,但仅仅“上谕”两个字,已让现场众人心头一颤,紧接着连忙跪在地上。
“前几日你们相互攻讦,让朕可谓大开眼界,也让朕在百官面前丢尽了颜面……”
好家伙,这上谕的第一句话,就让在场众人颤栗难安。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他们让皇帝丢了脸面,这可是妥妥的死罪。
事实上,在当日相互攻讦之后,无论罗伦还是许洪等人,心里其实都非常后悔。
面对皇帝如此指责,在场众人皆以头抢地,他们已经不敢抬头。
“西北局面关乎天下安危,尔等有韬略谋断乃朕之肱骨,故朕委尔等入西北任事,尔等便是如此报谢皇恩?”
这第二语句,指责意味已经更浓厚,在场众人心中已满是恐惧。
无论功劳多大,无论谋略多深,无论职位高低,他们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
面对赵延洵这样的强势皇帝,他们的身份其实一样,都是卑微到尘埃的臣子而已。
“尔等混账至极,深负朕恩,正该严惩……”
见众人已经恐惧到极点,张兴语气一转接着说道:“如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念着以往的情分,朕可以给你们将功折罪的机会!”
“若尔等再不能精诚合作,那边前罪后过一起罚,那时朕绝不姑息!”
“钦此!”
好家伙,到这里上谕总算念完了。
包括罗伦在内,刚才都被吓得不行,实在是赵延洵执政之后,对下属官员惩处极为严厉所致。
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但此刻众人那还敢有半分怠慢之心。
此刻他们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如上谕中所说那样,精诚团结办好皇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