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
陈颜芳提起娃娃亲,有几分是真正的慈爱,有几分是为了利益?瑞和相信两者皆有,但肯定后者居多。
陆必安陆必宁今晚的行为太过分了,看起来像是被人撺掇的,但瑞和不管他们今晚对他出言不逊侮辱苏幺娘背后有没有人算计,他只知道陆淙不是良配,不可能让苏幺娘嫁给他。陆淙的孩子跳出来递把柄,自己应该抓住这次机会。
“苏鱼,这些都是误会。”陆淙审时度势,知道现在不好再闹大了。暂时压下愤怒,他让两个儿子向瑞和道歉,又拱手向周围的观众解释,说是家中小儿玩闹无状,让各位见笑了,惊扰了各位赏灯实在是抱歉云云。
潭城是振阳派的地盘,经营几百年了,在当地威慑力极高。众人喜欢看热闹,却也不敢明着看振阳派嫡弟子的热闹,于是纷纷应和,说没关系。
一行人急匆匆返回门派驻地,陆必安陆必宁年纪小,但也知道好歹,知道自己闯祸了,兄弟俩抱在一起,面色戚戚。
苏幺娘喝了药后睡着了,就歇息在陈颜芳院中。陈颜芳心情还不错,今晚跟外甥女促膝长谈,几套话术轮流下来,很明显已经将外甥女说动了。到底没有受过精心培养,一点名门嫡女的素质都没有,好在只是做一个正妻吉祥物,倒也不用外甥女多有本事。
没想到愉悦的心情只持续了一会儿,等小儿子和孙子们回来,带回来一个坏消息,陈颜芳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到底是谁教你们说那些混账话的?!”听瑞和完整地将陆必安陆必宁兄弟说的话复述出来,恼怒外甥孙拖累自家人在外头丢人现眼的陈颜芳不得不先问责两个孙子。
她浸淫后宅多年,一听就知道这两个孩子是被让人挑唆了,谁干的?
不用想,肯定是小儿子后宅那个妾!
陆必宁见一向慈爱的祖母如此严厉,捂着疼痛的脸委屈地哭了起来,不管不顾地说:“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陈颜芳对孙子恨铁不成钢,看向陆必安,“你跟我说,到底是哪些‘大家’跟你们说的。”
陆必安从小受陈颜芳宠爱,心中还抱着让祖母给她主持公道的想法,于是哽咽着说:“我就是听见几个婢女在聊天,她们都这么说,我没看见她们的脸,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陈颜芳的脸色难看到极点:“岂有此理,哪个婢女竟然敢胡编乱造教坏了你!你不知道名字没关系,总记得声音吧?你是在哪里听见的?”
陆必安说是在大花园里。
这让陈颜芳怒气更深,忍不住瞪了儿子一眼,在儿子莫名其妙的视线中拍桌子。“虽你也是被蒙蔽了,你听信婢女的造谣对长辈不敬却是事实,还不快跟你小鱼表哥道歉!”
“祖母!”陆必安不服,为何父亲和祖母都要他道歉,明明被打的是弟弟,被欺负的是他啊!那把匕首他多么喜爱多么珍惜,可苏鱼毫不留情就将其折断了,他心中恨极了,根本不想再道歉。
“好啊,犯了错还不知悔改,我怎会有你这样的孙子。”陈颜芳一脸失望,这傻孩子!被人算计是傻,被人当街拿住话柄是傻,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也是傻!她后悔了,早知道就将这两个孙子带到身边来养,让他们不至于长成如今这幅愚蠢的模样。
“小鱼,是姨婆对不住你。”陈颜芳给瑞和道歉,“他们没了亲生母亲失了些教导,我只能厚着脸皮拜托你原谅,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们。”
“姨婆,这不是你的错。”瑞和有些倔强地抬着下巴,同意了陈颜芳的求情,“反正我也报复回去了。”
看着陆必宁红肿的脸,陈颜芳的脸皮抖动了两下。
“好、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