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周淑慧不仅掉了一层皮,血肉都被刮下来一层。
事情是这样的, 周淑慧虽然吩咐了迎雪慢慢打听,但这件事一日不弄清楚, 她便一日不得安宁。所以说人不要做亏心事, 不然的话再好的日子也过得战战兢兢的。
耐着性子等了两天, 什么消息都没有。迎雪说:“我吩咐他后, 他便说宅子难打听,那宅子隔壁都是正经的人家, 他也上不了门去打听, 他说他会去找帮宅子改建的匠人打探, 也会多找了个兄弟盯着那个人, 想来花费的时间就多一些。要不,我再去催催他?”
“不用。”周淑慧摆手。
再着急也不能频繁跟雇佣的那个人联系, 容易留下把柄。
又过了两天,尚书府来人了, 说是周夫人身体不适,让周淑慧回去看看。周淑慧立刻让迎雪收拾药材补品,急忙忙地就回去了, 原本以为只是回家探望母亲,没想到进了娘家的门, 周淑慧才知道事情不对。
“把她给我拿下!”
走进母亲的寝室后, 周淑慧就看见她的父亲从帷帐后走出来, 手一挥, 门外就冲进来四五小厮,直接就将扶着她的迎雪也扭住,其中一人掏出一块布塞进迎雪的嘴巴里,又有人提迎雪的脚让她跪下,眨眼的功夫,迎雪就被拿住了。
“呜呜!!!”迎雪懵了一下,然后奋力挣扎!
“父亲!这是做什么?!”周淑慧被这样突然的进展吓一大跳,什么贵妇风范都忘了,尖声质问,“放开迎雪!”
周尚书摆手,房门被关上,屋里只有外头从缝隙里射进来的日光在地上、家具上以及周尚书的脸上留下阴影,日光在,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也不看周淑慧,对着屋里擒拿住迎雪的小厮下吩咐:“给我打。”
周淑慧豁然回头,就看见迎雪被推倒在地上,一个小厮举起板子,重重地打在迎雪身上。迎雪像一条下热锅的鱼一样整个人弹了一下,又被重重地弹压住。
“唔唔唔呜!”她求救地看着周淑慧,眼泪不停地掉。
“爹!爹你这在干什么?迎雪是我身边的大丫鬟,您做什么这样羞辱她?”
一切发生得太快,周淑慧还处于担忧母亲的状态,突然迎雪就被拿住,父亲没有二话地就下令打板子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
周尚书的眼神像剑一样锋利,射向周淑慧:“跪下!”
即使出嫁数年,在平陵侯府也是管家世子夫人了,父亲的权威仍然刻在周淑慧的血脉里,她下意识就噗通跪下了,等跪下后才惊疑又委屈。
“父亲!——”
耳边不停传来迎雪痛苦的闷哼声,周淑慧转头看,眼睛也红了。她求情:“爹,女儿做错了什么,您就惩罚女儿吧,不要再打迎雪了……迎雪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又随我嫁去平陵侯府,一直是女儿的左臂右膀啊!”还为了她嫁给了一个府中一个管事,那个管事是个鳏夫,有儿有女,比迎雪还大十几岁。若不是为了她,迎雪什么好人嫁不得?
“爹,别打了!”
她说着,悲从心来,不管不顾地扑过去护住迎雪。迎雪对她不停地摇头,周淑慧不听,执意拦在她身上,小厮们哪里敢打家里的大小姐、侯府的世子夫人呢?不由得就停了手。
“你们退下吧,守住门口,若是有人敢探头探脑就给我拿下,堵住嘴先把二十板子再丢柴房里去。”
“是!”
门开了,几个小厮退出去,门又关上。
周淑慧赶紧拿开迎雪嘴里的布团,哭着问:“迎雪你怎么样?”
迎雪虚弱地摇摇头,趴在地上大喘气。
对此,周尚书眼中毫无波澜,又让周淑慧跪下。此时的周淑慧终于感觉到一种恐惧,一向疼爱她看重她的父亲今天竟然如此对待她,母亲也不见踪影,可见连母亲也无法扑灭父亲的怒火。
到底是怎么了?父亲为何这么气恼?
她一向循规蹈矩,嫁到平陵侯府多年,也没有做出让娘家蒙羞的事情啊!
忽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但那个念头立刻被她压下去,那个秘密只有她和迎雪知道!父亲不可能知道!
周淑慧低着头,周尚书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以雷霆手段将迎雪收拾一顿也是有原因的,迎雪确实是个可靠的婢女,可再可靠的婢女也要有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要规劝主人,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主人做错事!
恼怒的周尚书还是偏爱自己的女儿的,其实想也知道,主人吩咐要做什么,哪里有奴婢说话的份?
“今日早朝后,我被陛下召见了,你知道陛下找我说了什么事情吗?”
“女、女儿不知……”周淑慧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自己那件事暴露,朝廷上的事情,她一个外嫁女能干涉得了什么?难道是婆家在朝堂上与父亲闹矛盾,父亲迁怒她了?
周淑慧心中的想法转得飞快。
“陛下说,你的心腹婢女迎雪收买西城的一个混混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