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的人?”瑞和轻声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管事强装疑惑, “你不是来买土鸡蛋的?”
瑞和伸手,周管事本能后退两步, 小腿抵上了床沿。
“你紧张,为什么?”瑞和从周管事头上拿下来一块木屑, 抬头看向天花板, “你这里的条件不太好啊。”
周管事的背心被汗湿, 喉咙发干, 咽了咽口水才说:“没办法,穷嘛, 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很——”话没说完, 只见眼前疾影逼近,他下意识反击, 但已经太慢了, 他的双手被擒拿住, 肚子被膝盖猛撞一下,剧痛和反胃感一齐袭来, 让他忍不住弯腰收缩, 下一刻他被压着转身, 双手被束缚在背后,随即头又被砸在床板上,脑袋重重磕了一下,整个人难受眩晕到了极点。
瑞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周管事拿住压在床上,另一只手从周管事右手衣袖里的夹出一把匕首,手指灵活地将匕首转到手心, 正正握住,“好刀啊。”说着欺身向前,将匕首横到周管事脖子上。
“说,你是谁的人?”
门外,虹阚有些担心,隔门问:“小七?”
“师兄我没事。”
屋里,瑞和压制住周管事的挣扎,毫不留情地把匕首往前一横,“撕拉——”一声,周管事的脖子被划破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
“别乱动。”
这一次的警告终于生效,周管事急促地呼吸:“你这是干什么?入室抢劫!我要报警抓你!”
瑞和笑了一下:“行啊,报警,我帮你拨号?顺便再给翟家去一个电话,问问那里有没有人认识你,你说好不好?”
话说完,瑞和明显感觉到在他说到给翟家打电话时,手下的人身体僵硬了一瞬。
害怕,这个人在害怕。如果是翟溯天的人,根本不用害怕,最多是被说破身份的惊讶。
“你是翟溯渊的人吧。”瑞和将匕首贴着周管事的鼻子插进床板,周管事的眼睛忍不住看向匕首,刀面上有红色的血迹,还映着他惊悸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你是谁的人,我是不在意的,不过你打上陆巧的主意,我就不高兴了。”瑞和心中郁气上涌,他厌恶所有算计,所有将人心玩弄在手的心机。
人心难测,人心易伤,人心也易被怂恿,摆弄人心的人最让人恶心。
翟溯渊已经死了,残余的力量却还在兴风作浪,上一次是撺掇陆巧来找自己,虽然没成功,但如果成功的话下一步呢?自己放松警惕之后,等待自己的是又会是什么?会是翟溯渊那未成的子母破命阵吗?
为什么无论是翟溯渊还是这个疑似翟溯渊手下的人,都不敢直接对上翟溯天呢?总要这样七拐八拐,做尽阴暗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让人不齿。
不得不说,瑞和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几秒之间他就将周管事的目的猜了个九成九。也是,物以类聚,手段总是同出一脉的下作,不外那么几招。
“你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管事挣扎不开,更加无法反击,只能不断喊冤。
“陆巧不是你能利用的人,你敢算计她,我就不会放过你。”瑞和打定主意,将虹阚喊进来,“师兄,劳烦你给翟溯天打个电话,你有他的电话吧?”
虹阚点头:“有。”
周管事挣扎得更厉害了,瑞和不耐烦,手刀一砍将人打晕。
“确定了这人的来路了?”虹阚对着晕倒的人抬了抬下巴。
“嗯,应该就是翟溯渊的人。”瑞和将周管事搜了一遍,在他身上找到一个乾坤袋,就打开来看,在里面还看到一块木块,上面刻着大大的“翟”字,还有再小一号的“上柳”二字,背面则刻着“周立雄”。
旁边,虹阚已经联系上翟溯天,翟溯天很重视,立即说会亲自过来。
挂断电话后的翟溯天果然立刻叫人备车,他没有看到的是,他接电话的地方旁边那棵百年大树后面藏着一个纤细的人影,在他离开之后也快速往一个方向奔去。
偷听到翟溯天通话的人正好是宋蔷,可惜才跑了一段路就遇到人,她也不敢再跑,遇到弟子们对她行礼,称:“宋小姐”时,还能矜持地点头,“嗯”一声。这几年来,随着男友在族中地位的不稳——那种不稳还是来自现任家主,宋蔷飞快地成长起来,因此一路稳重地往翟应麟的院子去。
这几天,翟应麟正好回翟家来,其实今年下来他已经很少回本家,都在自己掌控的那个翟家办事处,偶尔回来一趟,也是刷刷存在感,别让族中的人将自己遗忘。
“你没听错?”翟应麟站起来,“那我也要去,征东那个地方……又是让父亲这么重视的人……我这就去准备。”
现在的翟应麟跟五年前相比变化特别大,少年时代的他浑身骄傲外漏,走路都习惯性抬着下巴。这几年发生了太多事情,种种压力压在他身上,若得若失的惊慌,到后面担忧自己的性命,心中藏下杀父之仇等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