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聊着边吃饭, 吃好之后才五点四十五分,时间还早。于是不约而同地开始看书,看到六点多的时候其他三个室友才急匆匆地跑上楼,头发都湿了。
“有雨。”
“树上总是滴水,我看啊是夜里的露珠。”
三人这一路跑回来冻得嘴唇发白,喝了热水才缓过来。
“六点半了,咱们下去吧。”
六点半的天还是黑的, 下楼后前往集合的花坛,林荫间果然总有水珠滴下来,落在头上湿冷湿冷的。学校的路灯并不怎么明亮,只能虚虚照见人影,离得远了连脸也看不清。
“人都齐了是吧?”张国良数了两遍,然后挥手, “大家跟我走吧, 我认得路。路有点黑, 大家注意脚下。”
瑞和和室友并肩往操场去, 他记得校园简易地图里标明学校有两个操场, 一个在北边一个在东边。看张国良带路的方向是往东边去。
走到操场时太阳都出来了, 挂在东边于建筑树荫间透出春日的阳光。操场上的学生很多, 一个个都穿得很严实,瑞和看了一圈然后听从指挥开始排队。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他们班的班主任过来了, 班主任傅博闻带着黑色框的眼睛, 年轻在四十岁左右, 看起来很斯文温和,自我介绍时语气轻缓,很有气质的样子。
“今天开始咱们上劳动课,我们历史学一班今天的任务就是清理这块操场。”傅老师看了看手中的纸,然后说了具体方位,“从那边到那边,对就是那一块是我们的负责的范围。这块操场当年刚划出来,还没开始建呢就荒废了,正好现在给我们做劳动课的地点。国良,你喊几个男同学过来领工具。”
张国良和十个男同学一起领回来铁耙、锄头和手套、簸箕。
“你们把石头垃圾等杂物都收拾干净,注意安全不要弄伤自己。”傅老师叮嘱好之后再次离开,他似乎非常忙碌。
瑞和戴好手套和室友们一起干活。都是干惯活儿的人,众人收拾起操场来动作娴熟速度飞快,很快就捡出一簸箕一簸箕的杂物。日头很快高照,傅老师回来看了两次然后匆匆离开。
中午吃饭时瑞和多打了一两米饭和一个馒头,倒是没再点肉菜,只点了一个辣白菜。吃饭的时候瑞和听食堂里其他学生的交谈,得知有的新生去打扫教室,有的新生去清理体育馆,也有的新生到清雅湖旁边的花园修剪树木花丛了。
下午和接下来的三天都是在操场上劳动,在捡干净杂物之后他们就开始刨凸填平,花了两天的功夫将操场铺得平平整整。傅老师大大地表扬两天他们一番,给这四天的表现记了个满分。
对瑞和来说,这四天并不辛苦。他们边劳动边交谈,他觉得和室友之间的了解更深了,友情也在共同劳动的过程中加深,就连一直比较沉默寡言的陈平安也变得话多起来。
第五天,瑞和和同学们被老师们领着,排队出门前往圆明园旧址参观,回来之后瑞和翻找课本找到其中关于圆明园的内容,深有感慨地写了一篇观后感。
“虽然只是断壁残垣,可我还是深受震撼,难以想象在没有烧毁之前会是多么壮观美丽。”
瑞和深觉遗憾,还用自己不出色的画技画了一幅画以作纪念。
第六天的内容则是绕着学校跑步,新生浩浩荡荡地沿着校道跑着,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口号声此起彼伏,学生们为了争最响亮的口号声,可以说一声比一声高。
张国良气沉丹田大喊:“一二——三——四!!”历史学一班的学生们跟着大喊“一二三——四!”
如果压过前面喊口号的班级,大家就会笑嘻嘻地嬉笑起来,更加卖力地往前跑。
中午的时候傅老师就宣布劳动课结束,让学生们下午到文史楼三零一开会,他要说一下星期一正式上课的一些安排。
下午瑞和认真地听傅老师开会,记了整整两页的笔记,一页是这学期的课程表,一页是傅老师建议阅读的书目。
傅老师说:“我们这个专业是肯定要多看书多读书的,历史是浩渺神秘的,历史前进的过程有数不清的事件发生,也许是一个人,也是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推动历史往另一个方向转动,你们既然报考了这个专业,该有的阅读量就不能少,先看,以后我们再慢慢地理解。这些书咱们学校的图书馆都有,等拿到借书证后你们就去借吧。”
说了学习上的事情之后,傅老师又说起生活上的问题。
“你们的户口已经迁移到柏杨大学里,也都根据报道注意事项做了粮食关系转移,学校这边已经帮你们办好接收手续了,下个月一号生效。从下个月一号开始,每人每月有三十五斤粮票供应,里面有十二斤细粮,超过得申请。
不过我实话先说在前头,申请不简单,你得打报告道明缘由。大家也知道,现在粮食都是定量的,每个人都只有那么多,有些同学在家乡是城市户口应该就知道,每个月发的粮票也是定额定量的。所以啊,大家以后要好好计算分量,不要月初就把份额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