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号的艉楼足有六层之高,艉楼的后面伸出船尾很远的距离,有点像上海外滩飘台向江心伸出去的模样,侧面看,颇为险峻。
不得不说,郭东再次交了狗屎运,七月号此次出海,只是例行巡航,并不执行作战任务,水手没有满编,大概三分之一的水手正在台湾南部的热兰遮城轮休。
为保持七月号重心向下,当值的船员都集中在三楼以下,这也盖伦船的惯例。
郭东东张西望地,显得很好奇,他在悉心观察艉楼的结构和布局,并尽可能地记在心里。
范贝恩当然也知道郭东在观察,可他并不在意,因为没有人能用眼睛看,就能获悉盖伦船的制造技术。
“七月号不过是我荷兰海军众多巨舰中的一艘...”
范贝恩神情愈发显得傲慢,又问道:“密斯陀郭,你们大明可有此类战舰?”
“贝恩上尉,你可听说过郑和宝船?”
郭东一晒,左手伸出两根手指,右手一根,比划着,又道:“两艘七月号,一艘宝船,2in1,明白?”
范贝恩也算有些见识,他在欧洲时,便听说过郑和七下西洋的传闻,传闻说得更加夸张,郑和的宝船就像一座座海上城堡,不仅能装下数万士兵,还能种菜养猪,个头大得吓人,两百多年前,郑和的船队一次远洋,便已抵达非洲之角摩加迪沙。
不过,他也听说,郑和七下西洋,只是为了皇家的面子,除却跟当地人做了些简单的贸易,什么也没得到,反而因为耗资巨大,国家不堪其重,又让他们的皇帝给禁了,昔日的宝船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么看来,郑和、和他的皇帝都是些愚蠢的家伙。
“密斯陀郭,那么请你告诉我,郑和宝船现在何处?难道是你们的皇帝把他们都藏了起来吗?哈哈哈...”
范贝恩放肆地大笑一阵,又道:“承认吧,你们大明现在已经很落后,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知耻而后勇,这也不是什么难堪的事。”
“是么?”
郭东侧目,讥诮道:“那贝恩上尉为何又要买我的火柴制法?”
“...”
范贝恩一窒,脸上露出难堪之色,过了一会儿才道:“这是不同的,火柴不过是简单的商品。”心下却暗恨,一圈儿转下来,竟然没有镇住郭东,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也不用担心,呆会儿自然会让郭东知晓,什么叫从实力地位出发,郭东的火柴制法,他势在必得,且必须在他的条款之下达成,否则,大海便是你们这些中国人的葬身之处。
指挥舱位于艉楼的第三层,之所以设在这里,是因为船舵的操作台设在三楼,三楼往上还有三层,但是通往那里的的楼梯口,被栅栏拦住,还上了锁,说明上面没人。
万贝恩郭东来到到一个与指挥舱相连的一个房间,这里也是范贝恩休息的场所。
两个提着火枪的卫兵笔挺地站在万贝恩身后,沈九见状,也有样学样地站在杨波身后,身体绷得倍儿直,高高第昂起头,一对小眼儿睁得溜圆,瞪着那俩卫兵,神情颇为傲娇。
黄查理犹豫了一下,选了个不偏不倚的位置坐下。
从郭东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指挥舱的一部分,指挥舱里有五六个人在忙碌,副官桑德正拿着望远镜在瞭望,瞭望的方向便是郭东船队所在的方向。
指挥舱里,有一根长长的木头把手,把手顶端、连着个木槌模样的东西,木槌可以沿着一个木槽滑动,当把手转到特定的位置后,木槌可以在木槽中固定,以此决定海船的行进方向,那便是七月号的舵。
万贝恩拎起一个酒壶,看起来是银制的,又拿出两只酒杯,酒杯的颜色较暗,却是锡制的。
这让郭东感到奇怪,此时的欧洲已经可以生产玻璃,远望镜已在远洋航海中广泛使用,酒杯却不是玻璃杯,而是用的金属锡制作的。
荷兰人在南洋占据的地盘很大,其中就有婆罗洲,沙捞越,这些地方都盛产锡矿,即使到了后世的马来西亚,那里也是以盛产锡制品、而闻名于世。
万贝恩抄起桌上的银壶,倒出一些黑乎乎的液体,看着像是葡萄酒,闻着却又不像,万贝恩递给郭东一杯。
“密斯脱郭,我的朋友,让我们畅饮一杯美酒,庆祝我们完美的交易吧。”
郭东不动声色,心道,这还没谈呢,庆祝尼|玛啊。
那些黑乎乎的液体,郭东可不敢喝,嫌弃道:“贝恩上尉,你的船上就没有考费,或提吗?”
郭东问的是咖啡或者茶,你船上有没有?
此时在欧洲,咖啡是贵重的药物,而不是饮料,不像阿拉伯人,喝考费已经上千年了,范贝恩他真没有。
范贝恩强压心中怒火,吩咐身后的士兵,给郭东端来一杯茶,用的是瓷器杯子,郭东挺高兴,美美地喝上一口,连称:“好茶,三克斯。”
郭东微笑着品茶,时不时地瞟上范贝恩一眼,神色云淡风轻。
万贝恩一仰脖子,喝光了杯中酒,闷声道:“密斯脱郭,我的朋友,我必须告诉你,我是真诚的,十万两白银买你的火柴制法,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出价。”
现在,郭东的洋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