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脚下是几里宽的山谷,山谷里是大片的丛林,郁郁葱葱的,以榆钱儿树最为繁茂,据说榆钱儿树最高的地方,山上滚落的肥田石也最多,也不知有没有科学依据。
郭东在山顶往北走了一段,他看到那些猎户就是这么干的。
走到前面果然是一个豁口,相对而言,此处山下的坡度稍小一些,但真要走下去,其实也很难,要精心查看,找出前人走过的路,得走之字形,一不小心滑倒,那样的坡度也是要死翘翘的。
郭东抬头看看天色,天色有点儿糊,但东边的云彩缝隙里,有刺眼的阳光射出,估摸时间应在9点左右,今日应该不会落雨。
总会有第一次,主要是体力和时间,天黑之前,必须赶回石庙,为了赶回石庙,必须保持足够的体力。
郭东长舒一口气,把腰间的短匕抽出来,他要用短匕在路过的树皮上划上一道儿,每隔几米做个记号,万一体力不支或者迷路,至少可以原路返回。
要找有人走过的路,如果追踪不到人迹,就应该原路返回,郭东也不能蛮干。
好在西边不像东边,虽然山势陡峭,但有树的地方,脚下是土质的,容易留下痕迹,梅镇过来的人是少,但架不住长年累月,多数情况下,还是能看到一条‘路’的影子。
东边山坡多石,可能是海风的缘故,那么西边多土,是因为山脊挡住了西风带来的尘土?
郭东手脚并用,先向南斜斜往下走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又往北折,向北在山腰走了一段,又被一道绝壁挡住了去路,不过此处视野却相对开阔,郭东借机想在山下找个地标,作为参照。
往下看,郭东发现山谷里,丛林边上似乎有一座房子,但距离太远,一时难以确定,又经过几次折返,那座疑似房子竟然再也看不到了。
找地标很困难,因为他的位置不断在变化,周围的环境也在变化,起初觉得很快便到山谷了,但转个弯儿,发现人还在半山腰,这样绕来绕去,郭东已是气喘吁吁,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是下坡,回去是上坡,那可怎么办?
郭东还在树皮上划道道儿,这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心安的方式。
也不知过了多久,郭东意识到他似乎失去了时间慨念,他有些后悔了,还是太冲动,以为不过是三四百米的海拔,根本没什么嘛,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当世人把西山当天堑了,这样的山路过个人都很勉强,物品就别想了,猎户的通行,并非交通意义上的通行,完全没有价值。
又过了一会儿,郭东听到几声尖锐的鸟鸣,仰面望去,头顶都是茂密的榆树枝叶,低下头去,辨认人的踪迹,到头来却发现都是他自己的脚印,转来转去,又转回了原点。
迷路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郭东*突然害怕了,一颗紧张的心怦怦跳,手里拿着短匕,一时不知所措,记号都连不上了,还要在树上刻道道,似乎意义不大。
正当郭东一筹莫展之时,似乎听到‘呃儿...’一声叫,郭东猛一转身,见眼前一簇灌木丛里有动静,不一会儿,一个小动物从里面钻了出来,通体白色,就像一只雪球上掐进去两只龙眼核,那是它的眼睛,小动物歪着头,好奇地瞧着郭东,嘴里不停地呃呃叫,声音萌萌的。
哎,这只修勾挺可爱啊!
郭东立刻走过去,突然又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灌木丛边上散落的棕褐色的毛,一蓬一蓬的,这是个野兽的巢穴。
沃日,这是个狼窝,那雪球不是狗,分明是个狼崽子!
谁知母狼在不在家,郭东要跑,刚一转身,却见一只棕褐色的影子晃晃悠悠地从树林里走出来,嘴里还叼着个猎物,看样子是松鼠或者什么大一点儿的鼠类。
忽地一阵风吹过来,郭东感到后脊梁沟凉飕飕的,心里咚咚咚直跳,想跑,两条腿却像灌了铅一般,挪不动窝。
那棕褐色的影子,俨然是一只大型犬科动物,一只正在哺乳期的母狼,母狼似乎也没料到有人竟敢站在它家门口,呃儿地叫了一声,然后很愤怒,脖颈往前一够,嘴皮一翻,露出狰狞的后槽牙,同时发出一阵底沉的咆哮声,一对绿幽幽的眼睛逼视郭东,一只前腿已然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