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不决。云洛又将叶玄所赠两样“暗器”递交,侍卫终是不敢做主,只好入内请示官长。当值的二队执领“程七七”也不敢擅断,最后竟把寒星惹了出来。
寒星识得云洛,也知她与鬼蛾交好,见她握有令牌,当即引她去了鬼蛾住处:“就是这里,你进去吧。离开时叫侍卫引你,莫自己乱跑。”寒星说完便即转身离去,令牌、镖、针,一样也没还给云洛。
云洛好生失望,她很喜欢那个“小木牌”,转念一想,那东西也的确不可能留在自己手上,可是“镖”和“针”干嘛也给我没收了呢?她想要抗议,见寒星一脸冰霜之相,退缩了一下,咬了咬牙又欲开口,寒星却已走得远了。
云洛怅然若失地走进鬼蛾所住的“蛾院”,门口侍女见是寒星带来的人,直接引她到了鬼蛾屋前,随即退了出去。云洛只好自己叩门,拍了几下没人应,拉了拉绳铃,仍没人应,壮着胆子自己推门走了进去。想到屋内只鬼蛾一人,孤女寡女共处一室,当真有些害怕。
“是我,云洛。”转入内室前,云洛轻唤一声。
屋内炉火生得极暖,窗门紧闭,又盖着厚重帘布,好大一间屋子仅点着一盏烛灯,这诡异、暧昧的氛围,让云洛感觉愈发不妙。但见鬼蛾身上只穿了件轻薄几不蔽体的蓬松睡裙,抱膝缩在像个小房子般阔大的“围廊拔步床”之内,手里揉弄的一颗泛着幽蓝的夜明珠,将她乱发之下半遮半透一对“凤眼”和那“满身满腿的斑斓”衬得可怖之极。若不是“包裹着惨白纱布左臂”让云洛瞧着有些心疼,她几乎便要转身逃了。
鬼蛾回到“夜宫”后,整日闭门不出。每每回想那日情状,只觉再也没脸见人。初时叶玄还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蠢事,很快发现这家伙对自己依旧疼惜至极,索财要物、挑酒剔菜,无不变本加厉。
更借着受伤之势,整日粘着“木青儿”又哭又抱,木青儿上了几日当,便不再理她。于是鬼蛾又开始揪着“寒星”扇她耳光的事不放,闹着要她贴身服侍,以做赔补。
鬼蛾心中苦楚、气闷是真,主要在于不知如何面对外人。青楼不逛了,兵团不管了,那家全由自己供养着的刺青小店,回城后也没再去。此时见云洛不请自来,羞怒之余,只对她更增情愫。
“来看我笑话的吗?”动情之时,最是心口不一。
“你…别这样说。”云洛听得这话,非但没恼,反更增同情。恐惧之意瞬时也去了不少。
“我说没说过,不许你可怜我!”鬼蛾双目藏在乱发之后,蛮横地瞪视着云洛。
“对不起。”云洛低下头,尖细嗓音中满是诚恳歉疚之意。
鬼蛾再也忍耐不住,埋头于臂,失声饮泣。
云洛见状,心中揪痛,也管不得许多,身子向前蹭了蹭,轻轻地将她楼在怀中。“左手拿开,别弄湿了。”
大哭一场后,鬼蛾心情好转许多,却死活不肯放脱云洛。说自己左臂痛得厉害,非要她坐到旁边给吹吹。云洛心中暗骂:“包成这样,吹个鬼呀。”却终是拗她不过,只好脱去鞋子,与她一起靠着床头并坐。
鬼蛾倒也没立即做出什么非礼之举。刚才哭的时候,动作大了些,这时手是真痛。她给云洛说了许多路上发生的事,如何戏弄神庙,如何屠灭焦、甘,又如何阴沟里翻船,被那名叫章檀的地头蛇敲诈……只听得云洛心驰神往,目眩魂摇。她好羡慕,羡慕得有些嫉妒,只觉若能活得这般精彩,就算偶尔被烫一下,那也值得。
说到夕霞之事,鬼蛾一脸奸诈望着云洛:“你知胡亢是如何死的吗?”
云洛有些诧异,心说怎么不按顺序讲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不是被叶玄殿下杀死的吗?”
“是被你坑死的。”鬼蛾紧紧盯着云洛面庞,不舍得眨一下眼,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啊?”云洛只觉这鬼蛾神智也被烧坏了,可瞧她样子,与那些害了失心疯的病人又全不相同。
“你是不是打过一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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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兰’的贱人?”鬼蛾问道。
“谁?”云洛没听过这个名字。
“‘夕霞派’的小娘啊。说是在‘枯荣城’里,被一个拿短剑的小矮子扇了耳光,难道不是你?”鬼蛾心下也自惴惴,要不是云洛打的,这荒唐可忒也大了。
云洛最恨别人叫她矮子,想要发火,可偏偏鬼蛾只是在复述丁兰之语,只好窝囊地将气忍下:“哦,是有这么回事。我不知她们是谁,原来是‘夕霞派’的人啊。对了,跟她们打架,就是跟你打架的同一天。”
那日云洛在“忘月楼”初识鬼蛾,也担心丁兰几人与夜宫或有瓜葛,午间打架之事便隐去了没说,后来渐渐淡忘了。此时又将那日原委与鬼蛾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可这事……跟胡亢有什么关系?”又洛不解道。
若云洛不打丁兰,夕霞与木叶是否便能相安无事?若不战夕霞,胡亢是否就不会在宁港拦路?这中间一层层的关系,鬼蛾自己也理不顺。而且夕霞之事本来眼看就能了结,后来那一战,分明就是自己骂出来的,这一节她却没打算告诉云洛。此时只想好好吓她一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