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来自余县水桥村。”
皇帝摸着自己不怎么长的胡子打量了她一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一点都不像乡下人。”
那公公突然走到皇上跟前,附在皇上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皇上听完微微瞪了瞪眼,一副惊讶的样子。
他又认真地看了看唐可清的脸,点头道:“确实像。”
唐可清不明所以,但她感觉应该是与她爹有关,因为这个公公当初见她爹时也露出了同样惊讶的表情。
他们可能……认识她爹?
她爹说他们家以前是做官的,可是家族里到底谁做过官,她爹从没说过。
他们家原本又在哪里?是京城吗?还是其他地方?
她从来没见过家中其他人,从她出生起家里就只有爹娘和哥哥。
她曾问过她爹,为什么她没有祖父祖母,也没有叔叔伯伯,她爹说她有祖父祖母,只是他犯了错,不能再回那个家了。
是什么样的错让他竟然有家不能回,她爹没有给她答案。
“听说是你向大将军提出的安置流民计策?”皇帝问。
“民女不敢居功,那都是安王殿下想出来的主意。”
“你就不要自谦了,安王都跟朕说了,他还替你讨赏呢!”
唐可清意外地抬头看着皇上,皇上看出了她一脸的不相信,又接着道:“若不是安王告知,朕又怎么会召见你呢?”
原来不是她想得那样,唐可清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想要什么赏赐,说吧。”
唐可清想了想,道:“主意是安王殿下想出来的,若是皇上要赏,便赏安王殿下吧。”
“你们两个,个个都要朕赏彼此,朕到底该赏谁好?”皇帝无奈地笑着道。
“罢了罢了,安王那边朕自会有赏赐,你便说你的赏赐吧!”
“民女……民女请皇上赐民女白银。”
“就只要钱?”皇帝意外。
钱是最不值钱的赏赐,这个姑娘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
“民女一家初到京城,民女的父亲如今也没了生计,所以民女需要银子。”
“你父亲竟然没有生计?”
皇帝看了一眼旁边的公公,两人突然对视一笑,那样子绝对是幸灾乐祸。
唐可清又开始担忧起来,她爹当初犯的大错,不会是招惹了皇上吧?
二十几年前皇上还是太子,才十几岁,她爹那时二十多,不可能会招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呀!
“你想要多少银子?”
“但凭皇上决定。”唐可清低头道。
于是,唐可清带着五百两银子出了宫。
宫门的守将见她出来,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刚刚姑娘的父亲来过,等了一会儿,又走了。”
她爹来过,又走了?
她爹去哪里了?
唐可清从钱袋里取出一两银子给了守将:“多谢大哥。”
她心里着急,脚下也走得飞快,此时街上人依旧很多,施粥的队伍从早上来时便是如此,现在还是这样,整条街都是人。
她瞥见了一抹红色的身影,是肖秋云,她正在远处来回巡视,唐可清此时无暇与她搭话,便低着头往前走。
好在肖秋云并没有看到她,否则又要耽搁一些时间了。
“吁~”
面前突然响起牲畜的呼气声,唐可清猛地抬头,正看到一张又大又长的马脸。
她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地往后退,脚后跟突然被不平整的地面拌了一下,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马车里的人打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四目相对,俱是一愣。
车里的人正是肖公子,他看到地上的唐可清,赶紧从车上下来。
他弯腰向她伸出手,又觉得不太对,将手收了回去,把折扇的一头递给她。
“唐姑娘,你没事吧?”
唐可清犹豫了一下,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折扇一端,与他的手只有一指之隔。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头道了谢。
“是我该道歉才是,惊扰了姑娘。”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没看路。”
他的马车是从巷子里拐出来的,是她自己低着头不看路才差点撞上去的。
“相逢即是缘,不知姑娘可否赏光一叙?”
“这……恐怕不行。”唐可清歉疚地道。
“姑娘面色不好,可是出什么事了?”
“不是,只是突然被宣进宫,家人不知缘由,都在为我担忧,我要赶快回去,好让他们放心。”
肖公子微微沉吟了一下,道:“不如我派人去姑娘家中报个平安,他们跑得快些。”
“怎么好意思麻烦公子呢?”
“无妨,我也是想借姑娘一些时间,只是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赏光。”
“公子相邀,却之不恭,只是今日实在不方便,我必须回家告知才能安心,不如改日相约。”
“那便明日。”他紧接着道。
唐可清见他如此急切,竟有点不好意思,她点了点头:“明日必定赴约。”
走进自家所在的小巷子,就看到家人都在门口张望,一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