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老二——”
“二哥,二哥——”
明石三人几近趴在洞口,拼命向发生动静的地方看去,然而什么也瞧不见。
“我要杀了你——”明石愤怒地锤着地面,震下些许石子来。
觉醒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新月剑依旧插在明石的喉咙处,死者睁大双眼,嘴巴张着,似乎在说些骂人或者求饶认错的话,却终究没有任何声音能发出来。
觉醒的手还握在剑柄之上。
这便杀了一个人?
是的,他已经死了。觉醒看见明是僧袍被划开,连带着里面的铁片,也如同血肉般被切割开来。他看上去很沉,并逐渐变硬,直到变成一块石头,在这洞底过余生百年不见天日的生活。人死后会有灵魂吗?如果有,他的灵魂在哪?不甘还是认命?地狱还是天堂?觉醒默默地将新月从死者喉咙抽出,血色骇人,狰狞可怖。他好像听到人的呐喊声,回过身来,才知道是明石几人在咒骂自己,说些无济于事的话。
谁叫他吃了大侠!
觉醒不想说话,更不知说些什么,他就那样坐在明是尸体一丈以外,看着扑扑簌簌的石灰逐渐沉淀下来。月光依旧,物是人非。他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杀过人的人,尽管这是他梦想的侠客生活中最为平常的一件事,但还是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来不及思考,更想不明白杀对杀错。很快,他便觉得杀得好,像明是这样的人,迟早要被人杀死,莫不如今日便死在此处,替许多无辜之人免灾免难。于是他想通了,那么接下来的行动,还得研究。
还剩三个人。
“大哥,我要下去杀了他。”明非盘住绳子,作势就要下去,他跟明非的感情最深,两人本就是同乡,一起拜入少林,同一个寝室,同一个师傅,两人自外地而来,紧紧抱团,才免了一些欺负。他要报仇,不然他不知道怎样跟明是的家人交代。
“三弟,觉醒那小子,手上有剑,又躲在暗处偷袭,我们得准备一下。你,你回寺里拿咱们的兵器下来,四弟,咱们俩搬些柴火过来,先把这狗东西呛个半死。”明石当真有些脑子,说话间将两人招至洞口远处,悄悄安排一切。也正是这样的智慧,明是三人才会对明石言听计从。说完话,明非匆匆离开,明石将绳子收了回来,明罪已经搬来一摞干柴,堆到洞口。明月听到了一切,刚呜呜叫起,被明石一巴掌打在脸上,“再叫,把你丢进去一起烧了。”
明月的脸火辣辣的,一部分是因为痛,另一部分则是她真的害怕。
觉醒就那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明是的尸体,心中到没有多少波动。他没有主意将剩下的三人通通刺死,只能守株待兔,随机应变。听到上面动静,他猜不出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过得半个时辰,闻听有人奔来,隐约有刀剑之声。接着,马上他便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大把大把的干柴木叶被丢了进来,落地惊起的灰尘在那束清澈的月光中飞舞,飞舞。生命尽头的枯叶随风扬起,这是它们最后的旅途,是鲜活的华丽的落幕。忍受着一切的枯木紧紧抱团,杂乱无章中显现出某种奇妙的和谐,它们堆积在一起,无声地迎接着星火与烈焰。燃烧着的木棍如领袖一般扬起高昂的头颅,回到群众之间,预备着涅槃一般的起义。
大火将起,在觉醒眼中,竟是别有味道的风景。
然而,火苗还没来得及吼出声音,洞口又落下一批妖魔鬼怪,漆黑的潮湿的丑陋的半睡半醒的枝丫,重重地砸在火堆之上,冒出滚滚浓烟,得逞后的奸邪带着恨与怒,解开腰带,张狂且放肆地浇出三股骚尿,受到压迫的干柴火苗发出滋滋滋滋的屈辱与不甘。浓烟席卷而来,不带半点仁慈,张开大嘴,欲将洞底的一切吞入口中。
觉醒呛了两口,将新月从明是的喉咙中抽出,带好两本秘籍,笨拙且艰难地辨别着小道的方位,连续几次跳跃攀爬,才狼狈不堪地爬了上去,跌跌撞撞向着另一个更加黑暗的洞穴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到再次看到明澈的月光之时,才停下脚来,重重地叹了口气。此时此刻的他,非常想念唐爷,想念芊芊和大海。
“小样儿,这下有他受的了。”明非狠狠说道。
明石得意地绕洞口转了一圈,面有喜色。明罪则还在不停地往下面丢湿柴。等明石说了话,才停下手脚,一屁股坐下,吃起肉来。
明月不敢吭声,他知道,一旦那边事情了了,便会轮到自己受罪。但他又忍不住担忧觉醒的安危,若不是自己的愚蠢,大侠不会受伤,也不会死,觉醒也不会这般,生死难测。然而除了懊悔与自责,便是无穷无尽的恐惧了。
除却一开始听到里面的咳嗽与脚步挪动的声音,再未听到其他声响。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明非按捺不住,道:“大哥,那小子不是呛死了吧,虽说暗算掉了二哥,但他自己肯定多多少少受了伤,洞底又无处可逃。若但是这样呛死他,实在便宜他了。要不我下去看看,留他一口气,好好用些手段,折磨一番,给二哥报仇。”
明石点点头,拿出准备好的湿布,分发一下,各自蒙住口鼻,又叫明罪将明月捆在一棵树上,以防逃跑报信儿。等一切准备就绪,明非、明石和明罪依次盘着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