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狗子给大侠栓绳子的事,因为狗子心里委屈,大侠是他的唯一,他却没能成为大侠的唯一。大侠只有想散步时,才会跟着狗子上山下山,当然,跟着别人他也乐意。他是跟狗子亲近,但比起旁人,也只是稍微亲近了些,可以忽略不计,甚至难以发觉。晚上睡觉时,因为半夜总要撒尿,狗子只得让他睡在门口,但大侠同样也会睡在别人门口,醒来往往找不见他,到厨房吃早饭时,却见大侠跟旁人吃得有说有笑。这实在气人,狗子牙一使劲儿,就给大侠戴上项圈,系上绳子,上下山时,必定拉着他。大侠歪着脑袋朝后蹬,狗子紧抓绳子不肯松,两人僵持在寺门口,见者无不怜惜,仿佛见着一桩逼良为娼的恶事,路见不平一声吼的几个和尚纷纷斥责狗子,言辞轻烈,狗子不为所动,这是他的狗,自己做什么也不过分。旁人越是心疼,他越是残忍,薅草一般拽着大侠前行,大侠因为个头小,挣脱不了,便认输跟随。每日都发生同样的事,大侠虽然反抗,但一日日过去,反抗的时间越来越短,周遭的人却渐渐不愿理睬狗子,连最温柔的师侄都不再帮他干活。
不闹知道,却从未说什么。
狗子也不是成天拴着大侠,只是上下山散步时会拴着,回来后便会松开,大侠一得自由,便会火速逃离到狗子看不见的地方。不过也真是怪事,常常半天过去,大侠又会回到狗子跟前,若无其事地摇尾巴。
大侠挣脱不过,跟着狗子往修武院走去,路上见着认识的人,大侠会抬起头来打招呼,狗子则因为这根绳子被无视,连声问候都没收到。他脸色一冷,拽着大侠走得更快了些。
“大侠,怎么感觉你的社会地位比我高呀?到底是我遛你还是你遛我?”狗子虚心求教。
大侠并不理睬,靠边儿撒了泡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