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犹如梦里那个最美好的背影突然有了具体的指向，韩纪黎恍然，有点享受那一刻。
可就是与黑暗共情这短暂的一秒，它们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覆盖住原来的光，回过神的韩纪黎手忙脚乱地一顿改造，那片黑暗中抽离出一个人影：“来不及了，你为什么不面对自己的内心呢？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竟然相信没有阴影的光？韩纪黎，你不是个学者吗？怎么如此幼稚！”
听到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韩纪黎惊诧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闯入我的思想实验？”
对方笑了，极其蔑视：“我？告诉你你也找不到，我叫孙景栋。是你，是你们灵魂之都所有黑暗的王。”
“哼！好大的口气，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在我的实验成功后，都将不复存在。”韩纪黎不屑，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悄悄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去查找“云际”哪里出现了漏洞让这个人有可趁之机。
孙景栋：“你这个伪君子，你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你自己，为什么‘云际’没有人，一个都没有？”
韩纪黎没有回答，孙景栋继续说道：“你要消灭掉所有黑暗？人性本就不纯粹，与他人、与社会产生交互就会有阴影的存在，你凭什么能消灭阴影？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你潜意识的黑暗地带，是你野心的具象化......”
“闭嘴，你根本不懂我在做什么？”韩纪黎咆哮的声音响彻整个“云际”。
“哈哈哈，你还是这样，装的正义凛然，你认为的对就是对吗？”黑影开始变成一股股风柱样的东西，所到之处，把原本的光统统吸走......
“老师，老师。”胡晚柠见老师两眼发愣，连唤几声韩纪黎才反应过来，他摆摆手：“哦，没事，这个孙景栋啊，非常聪明，且强大，他几乎可以说是毁了我的‘云际’，完全违背了我的初衷，自那天起我也没有再进去过。”说到这里韩纪黎的眼神有些黯然。
吴家文问道：“老师，‘云际’到底被那个人变成了什么样子，让您这般伤神？”
韩纪黎眼神渐渐失去焦点：“他带走了我预设的所有光，‘云际’陷入绝对的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过了多久，远端出现一点光，我渐渐凑近发现那是一条街道，很旧很旧的街道，路灯昏黄，商铺的霓虹招牌闪着红色、蓝色、紫色、绿色的光，镶嵌在黑色的背景中像是某种挑衅，可它们映照在过路人的脸上，是一种久违的人间烟火气。”韩纪黎用右手托住自己的左手凝视着掌纹：“说实话，那一刻我竟然被戳中了心，有些迷茫。”
吴家文：“所以，那个人能够洞悉到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以柔克刚，化解掉您的......理想？”
韩纪黎叹了口气：“可以这样说吧，其实更多的是绝望，像是长距离徒步的咬牙坚持，在我以为就要到终点的时候，发现只是做了一个梦，而自己仍然在原点处，所有鼓起的力气瞬间卸下、散去。”
胡晚柠：“于是，您选择......退出？”
韩纪黎无奈地点点头：“没有足够的精神力去改造或者重建了，更可悲的是，我害怕他会回来，再次让我的努力付之东流。”
吴家文想起雷斌，张口就说到：“诶，雷斌的专攻方向就是修复，何不......”
胡晚柠白了他一眼，赶紧战术性地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老师，那现在排查结果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被那个人抢先，又会有不知多少人受到伤害。”
韩纪黎沉思了很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今天太累了，养养精神，明天去‘云际’找找线索吧。灵魂之都那边也不能依赖预警系统，加派人手进行数据分析。”
“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