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舒意喝水的动作一顿，脸色沉寂了下来。
何如烟是池故渊和她妈妈的孩子。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已经足够搅乱舒意的生活了，池故渊的死因和意外，算是另一种线索。
“这个男人，是你妈妈的青梅竹马？”
“这个小姨告诉过我。”
“他年轻的时候和你妈妈云惠然，生下了一个女儿。后来他们生活的怡城的村落发生了袭击，那孩子下落不明，池故渊为了保护你妈妈和孩子，葬身火海。”他的声音很平稳，像是在叙述一件故事。
“所以你当初给我寄的那些怡城苗寨的照片，上面就是他们两人年轻时模样？”
当然，照片里只有她妈妈一个人，没有出现池故渊的脸。
“嗯，我也是在一次偶然中拿到的照片，想着有点意思，主人公又是你母亲，所以就寄回了国。”
舒意不自觉放低了声音：“确定池故渊他，已经死亡了？”
可是录音笔里提到的事……舒意最近在想，如果妈妈真如录音笔里所说的跟人“偷情了”，那按照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对象最有可能就是池故渊。
妈妈的初恋情人。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当时村子里遭人洗劫以后，就被劫匪放火烧村，所有尸骨都灰飞烟灭，除非，他不是人。”
所以当初他告诉她何如烟将近一岁时出生地发生的村庄动乱，父母双亡，和这件事是同一件。
当时母亲活了下来，但是她的前夫却意外身亡了？
可是为什么，何如烟是在凉城被人找到的？
舒意瞳孔渐渐失去了焦距，声音却已经清冷：“你记不记得，你上回和我说何如烟的事，也是这样一场村庄动乱，她的父母也去世了。”
电话那端的男人顿了一下，很快便道：“是。”
“你没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你觉得这两件事，是同一件事？”
舒意不可置否，“何如烟的亲生父亲，真的查不到吗？”
男人瞳孔变得深邃起来，菲薄好看的唇不自觉抿成了一条直线。
“当时她年龄太小，小孩子的模样都差不多，并不能确定她的亲生父母是谁。”
舒意微微垂下了眸子，浓密如小扇子的睫毛落下一片细小的阴影。
这么说的确也有道理。
毕竟连小姨都不知道，那个已经失踪的孩子叫什么，还活不活在这个世上。
二十几年前的科技水平和现在本来就不能相提并论，更不用说是在一个落后的村庄里了。
恐怕连定情的夫妻，都不会办领结婚证。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爸爸不知道妈妈的过往……
所以才会和她结婚？
又或者是……因为真爱。
即便知道了，也能完全接受她的过去。
见舒意一直都没再说话，男人的面部肌肉轻轻触动起来。
他声音压得很低：“发生什么事了？”
舒意收回思绪，温淡道：“没什么，死了就死了吧，我只是以为他还活着，所以才会发生之后的悲剧。”
男人精准地捕捉到了某个字眼：“悲剧？你指的是什么？”
舒意原本不想在电话里跟他提这件事，也是怕耽误他在国外的工作和生活。
但是事到如今，隐瞒也没什么用处。
“我感觉，我母亲的死没那么简单。”
电话那端的男人握着机身的手蓦地一紧，视线变得凝固起来。
她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什么？”
女人抬起下巴，清幽的目光不知落在了何处，“他们都说我妈妈是在和管家上山祈福的时候意外掉进了瀑布里，被水冲走，连尸体都找不到。可是我在多年前的一只录音笔里听到的，好像又和外人一直传输给我的这个认知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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