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惠敏也没跟他打哑谜,径直道:“顾少爷是聪明人,我也不和你做这么多弯弯绕了。”
女人姣好的容颜浮现出一抹幽冷的情绪,视线落在了不远处正在玩着积木的七七,“这个孩子,是你和外面的女人生的?”
顾庭彻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也没做过多的解释,已然认下了:“是。”
“你看起来对这件事好像很无所谓啊?”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顿了一下后话锋一转,“不过也是,孩子不是你们男人生的,你们当然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更何况,解释就是掩饰。”
“我还听说,意儿之前流过一次产?”
顾庭彻眉峰一动,眼神晦暗了两分,“五年前的事了。”
“刚结婚就流产,你这个丈夫当得可真是称职啊!”
“是我对不起意儿。”
云惠敏脸上已经不复方才的轻巧,愈发显得冷艳逼人:“你是不是觉得意儿没妈,所以我们云家的女儿,就好欺负?”
顾庭彻不卑不亢,依旧是一副温和礼貌的模样:“小姨误会了,我没有这么想。”
“那你让小三的孩子登堂入室,让意儿的颜面往哪儿搁?外面的人要是知道了这个私生女,又该怎么议论她?还有以后如果遇到财产分割,是不是还要分走你们一大部分的婚后财产?”
云惠敏的话说得太过直白,但却是最现实的问题。
他们两个人结婚以后的家产本就比之前更多了,一旦发生了意外需要进行财产分割,那舒意很容易被占便宜。
男人不避不闪地对上云惠敏的目光,虽是晚辈对着长辈的温和态度,但气势却没有被压过一头。
“七七年纪小,三岁小孩的记忆是不会太深刻的。她现在把意儿认成了自己妈妈,我想,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一开始,七七会这么亲近舒意,这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云惠敏竟是被气笑了,“你让意儿认一个小三的孩子当女儿?你是怎么想的?”
“等孩子再大一点,不被病痛困扰的时候,我会把她送出去。”
“送出去?”
男人颔首,“我和意儿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会保证这个孩子,对我们以后的孩子,还有财产分割方面,构不成任何威胁。”
云惠敏沉默片刻,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偏顾庭彻又是这样一副温和儒雅的态度,让你挑不出错处。
想冲着他发脾气都没理由。
女人深吸了几口气,忽的问:“你爱她吗?”
宛如一颗石子扔进了水中,掀起波澜后又恢复了原本的风平浪静,偌大的客厅瞬间沉寂了下来。
顾庭彻的眸光越来越深,深得让人分辨不清里头的情绪。
良久,男人才幽幽开口:“我能给她的,比爱更多。”
云惠敏倏地笑了,“连爱都说不出口,你怎么好意思把她继续拴在身边?”
她顿了片刻,扯了扯唇,“因为你们年轻人那可笑的占有欲?”
顾庭彻对上云惠敏的目光深沉坚定,那双桃花眼好像藏着星辰大海一般。
很容易让看的人无法自拔地深深沦陷。
不过片刻,男人清冽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之于她的感情,会用一辈子来证明。”
……
翌日清晨,云惠敏因为要调节时差,早早就起来了。
舒意的生物钟一到,也清醒了过来。
两人一同去了帝都郊外的墓园。
行至一座墓碑前,上面挂着一张黑白照。
上面的女人容颜清丽,看上去温柔优雅,那双凤目炯炯有神,嘴角挂着温淡的浅弧。
像一朵洁白芬芳的玉兰花。
云惠敏将手中的白玫瑰放到墓碑前,一袭黑衣肃穆沉重。
她九十度鞠躬,眼底泛起一抹泪花。
“阿姊,我终于回来看你了。”
舒意也将一束康乃馨放到墓碑前,然后站在云惠敏身旁。
“妈妈是在我四岁左右的时候过世的,走的时候我才刚开始有记忆。她生前跟我念叨过几次您,大概是很想您的。”
“过了这么多年才来看她,是我不好。”
云惠敏和云惠然是一母同胞,两姐妹从小就互相依靠。
直到云惠敏受到了一些外来因素的刺激,不甘于国内的生活,毅然决然的到国外闯荡的时候。
才断绝了国内的联系。
安静地看着她们两姐妹说话。
云惠敏说了很多,直起身体的时候,才将眼底的那一抹哀戚都收了回去。
她望着舒意,视线有些幽深。
“意儿,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舒意对上云惠敏忽然庄重的神情,眼眶微微一动。
她的眼神太深,深得舒意不自觉有些紧张。
“小姨指的是……”
云惠敏的声音很沉稳,已然没有了平时的肆意轻快——
“其实你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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