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发簪静静地躺在盒子中。
簪身是白金制成的,最上方是传统工艺制成的点翠,雕刻了一簇明黄色的向日葵,璀璨而又精致,看上去名贵却又不失内涵。
这是他送给她的第十个生日礼物,每一年都是发簪。
以不同的工艺,不同的样式制作而成,各有千秋,代表着不同的寓意,更代表着不同时期的他们。
舒意抚摸着簪子上的向日葵,嘴角牵起弯弯的弧度,原本郁结的心情终于得以舒畅了几分。
有些事情,他们之间不用说,就已经是心知肚明的默契。
……
翌日,舒意给顾庭彻发了短信——
【晚上八点,柏雅餐厅,我有事要和你谈。】
原本舒意做好了这男人会拒绝她的打算,可是半个小时后,居然收到了男人的回信——
【好。】
傍晚八点整,舒意准时来到订好的包厢里坐下。
不过五分钟,包厢门被推开,西装革履的男人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男人依旧那么矜贵儒雅,浑身都散发着贵族气息,施施然在舒意对面坐下。
她今天穿着一件香芋紫的长裙,收腰的设计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脖子上那条蓝宝石项链越发衬得她肤白如雪,方形的领口露出她纤细漂亮的锁骨。
顾庭彻盯着她耳边的那一对珍珠耳环,随着女人一瞥一动,掀起细小的弧度。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从前不觉得有什么,可突然这么隔着这么多天都见不到她,心里倒是滋生出许多情绪来。
但舒意并没有发现,男人看着她的眸色深了深。
她直接从身旁的爱马仕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到男人面前。
“顾公子,看看这个吧。”
顾庭彻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依旧不动声色的,“舒小姐每次都这么不给前戏,单刀直入,我会不适应的。”
舒意:“……”
她眉心轻轻一动,这男人是怎么做到脸皮这么厚,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的?
女人面无表情的,“比起顾公子话都不说就强人所难,我已经很给面子了。”
男人没回她了,修长的手指接过文件。
打开一看,顾庭彻的眉峰轻轻一扬,露出几分显山不露水的了然。
蓦地,他性感菲薄的唇扯了扯,似笑非笑道:“股权转让协议?”
舒意颔首,握着身前的玻璃杯,神色郑重:“我想收购顾家手上握着的舒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男人眼中涌过一阵暗流,反手合上了文件,掌心按在上方。
“为了婚前协议?”
舒意倏地抬头,撞进男人眼底,“你早就知道了?”
“是。”顾庭彻并不隐瞒。
他们结婚后的那一年他就知道了,当时还因为这事儿,讥讽舒意意图不轨,是为了顾家的股份愿意嫁进他们家。
所以越发看不惯舒意,无论是在言语上,还是床上,都忍不住嘲讽几句。
当时舒意并不知道缘由,只是被这男人言语上的毒舌给刺到了。
只是到了后来,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男人的冷嘲热讽,面上看起来越发淡然。
“我父亲签下这份协议的时候我并不知情,舒氏不是我一个人的,所以即便是要离婚,也该由我一人承担,我可以出高出市面百分之三十的价格收购你们手上所有舒氏的股份。”
百分之三十,啧啧,可真是舍得啊。
“这个数字,足够清空你这些年所有的积蓄了。”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既然我们两家已经解除了联姻关系,这些东西上最好也不要再有过多的牵扯。”
顾庭彻看着她坚定的模样,瞳孔染上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
“舒小姐是要贷款还债,也要拿回股份?”
作为她的丈夫,他很清楚她这些年大概的收入。
虽然年入八位数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舒氏是一家庞大的企业,股份的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
舒意一个高级总监,即便再有钱,一时间要拿出几十亿的资金,也是不容易的。
“这就是我的事了,顾公子只告诉我同不同意就好。”
顾庭彻听着,不自觉地点了下头,然后,将按着的那份文件给甩了回去。
平滑的桌面上,那份协议又挪回了舒意面前。
她听见男人磁性低哑的声音清晰入耳:“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