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在街上议论着这几人陌生的事情,好一会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帝国内部又发生了政变。
“他们皇室自己内部的事,和我们没太大关系。但这次就看特雷依家能不能从新皇手中拿到粮食了,不然光靠我们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几位村民这样议论着。
北境不像其他地方,贵族和平民的关系很是融洽,因为需要联合在一起对抗恶劣的自然环境和气候。
平日里春耕,不少贵族甚至还会亲身参与,因为多产点粮食,确实是很重要的事情。
这里不像其他地方,这里地广人稀,如果贵族待平民不好,人家一跑,之后领地内连税都可能没人交了。
也不会有人移民过来,真要移民,大多会选择富饶的东境,或者繁华的中部和南方。
这样的环境虽然让北境子民过着清贫的生活,但也相对安定,邻里之间也多会互相帮助,因为谁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遭受同样的灾难。
寒风,魔兽,贫瘠,荒凉,霜雪,这些共同构成了帝国内大部分人对北境的印象,而出自北境的人,也有着和帝国其他地方不同的特征。
他们肤色大多黑发,话口音偏平和直,比较重视承诺,在外会很团结,而且尊敬女巫,相信命运,也有很重的故土情节,很少会在外面漂泊一辈子。
镇子里的村民着这件大事,而寒叶领这里已经是帝国北部最为偏僻的地方了,如果他们都知道了,那也意味着基本北境所有城镇都收到这道信息了。
山间的城堡之中,一位穿着盔甲的男人正在整理行装,他身旁的妻子还在劝阻。
“黑特林,你真的要去吗?”
“嗯,我会去。”
他几乎不假思索的这样回答,将黑色的骑士头盔缓缓戴上,然后在镜子前扶正系紧。
“皇后陛下曾有恩于我们,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一年半之前,他接到领主的命令,和一众同伴前往南方采购粮食,其中遇到了很多困难,好在终于从西边的边境处,弄到了足够的粮食。
但即便这样,在返回的时候,依然遇到了难以化解的困难,一些贪婪的贵族在封地内设立关卡,让他们必须交出一半的粮食,才能通过。
因为这种事的刁难,他们数次狼狈的逃离,不得不一次次改变方向,希望能平安返回家乡。
但这样的行动也导致运输的粮食不断损耗,而时间也渐渐的不够了。
寒叶领在北境偏僻的西北角落,周围几乎没有产粮的地方,如果他们回去晚了,恐怕领地内大量人民都熬不过那个冬天。
到时不仅领主会震怒,领地内的人民也不会原谅他们,这样情景几乎将他们逼入绝境。
好在最后,一位典仪官带来了皇后陛下的命令,并为他们开路,这才让他们走直线,以最短的时间里赶回寒叶领,解除了燃眉之急。
“如今,我收到消息,皇后陛下和王子正向狼啸省的针林郡逃亡,所以我想赶过去支援。”
“你疯了吗?如今新皇已经登基,并控制了帝国中枢,甚至连渡鸦公爵都默认了他的身份,你还在这个时候跳出去!?”
“皇后陛下的尊贵来自她的丈夫和孩子,但如今爱曼克兄弟都不在了,那个小王子也无法登基,你去救她们,你一个人能改变什么,简直就是……简直就是自取灭亡,难道家中的一切都不顾了吗?”妻子的话音充满了苦口婆心的劝解,对于未来的恐慌,她想阻止这个愚忠和痴狂的男人。
但这位骑士依然动作不停,逐一穿戴好那身黑色的骑士铠甲,来到卧室,打开床板,取出床下那油纸包好的优良兵刃。
缓缓擦拭那模糊钝化的剑刃,将其重新磨砺的锃亮,这个男人将剑鞘牢牢系好,然后推开屋门,外界的寒风和雪粒随即吹拂进来,室内的温度陡然下降。
他牵来自己唯一剩下的老友,也就是他的战马,翻身上去,而这时那位妻子抱着孩子从屋内冲出来,让孩子抓住他的披风和马鞍。
“不,不要走,爸爸。”孩子发出稚嫩的声音,而他的动作终于慢了下来。
“看看啊,他才5岁啊,难道你忍心孩子没有父亲吗!”那位妻子的嗓子已经有些嘶哑了。
零星的雪粒在寒风飘落,这个男人坐在马鞍上静静直立,沉默无言,宛如雕像。
他没有回头,目光看着外面那大雪覆盖的山野、房屋,冻住的湖泊,凋零而冷寂的世界。
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声音充满艰涩,有如冻结的河流。
“不,他会有位勇敢,而信守诺言的父亲。”
完之后,他一抖缰绳,一人一马,有如黑色的钢铁,驶向那茫茫霜雪覆盖的世界。
铁灰的旗帜在寒风中急速抖动,一行人静静的在路口等待,等待那些和他们一同奔向死亡的战友。
黑色战马从雪地中急促踏过,带起飞溅的雪粉和泥土,这位最后的同伴抵达,让这一行人不再停止,他们也同样策马起身,沿着道路,开始向南进发。
这一行人,没有任何编制,也无军团的名号,唯一有的,是那铁灰残旧的旗帜,那是昔日永暗岛遗民返回大陆时,所挥动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