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很悲伤,但请允许我为您的孩子呈上最为崇高的敬意。”那位黑衣的信使摘下帽子,按在胸前。
“他为这个国家牺牲,也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未来战斗,国家和人民不会忘记这一切。”
“暴虐之仇,必以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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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棘城,原西风边境城市,如今被帝国军队占领。
城内的兵营中,数千士兵在这里修整,其中不少都是伤员,营地内时常能听到疼痛哀嚎的声音。
安置伤员的宽大帐篷掀开,一位帝国士兵走了出来,看其面容大概刚二十出头。
相比战争初期的那种踌躇满志,满脸狂热和兴奋,此刻的他脸上只有麻木暗淡的神情。
来到营地的一角,他准备打水下沾染满是污渍的手,这是刚才清理病人身躯时造成的,其中混着血味和臭味,让人难以忍受。
但当他走到井边时,一个写上不久的木牌竖立在一旁。
‘该井已被投毒!’
白色的木板上,那鲜红的字迹让人触目惊心。
“该死!”他低啐了一口,然后回想这些天的情况。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被投毒的井口了,那些当地的居民总是千方百计的找寻机会给他们制造麻烦。
下毒,放火,袭击,各种事情都有发生。
营地内的贵族军官很是愤怒,为此残杀了不少有嫌疑的当地居民,城外甚至堆砌了上千尸体。
“如果他们还敢再次造反,那就一直杀,杀到对方惧怕为止。”
“对付这样的顽固分子,就应当多造杀戮,让对方胆颤心惊,这样即便其中还有少数人想搞事,也立马会被周围人供出。”那位军官述说着先祖留下的经验。
历来征服一个国家和民族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杀戮确实是最为简单粗暴的方法。
总会有人怕死,不是吗。
在攻入克兰西亚后,不少贵族军官们都采取了如此手段,在他们心中,这些敌国的平民和牲畜并无太大区别。
“愚蠢,呆滞,居然不肯好好投降!”
上面的人难以理解这样的局面,因为在过往的征服中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要击败对方大部队,众多小城和村落,都是望风而降,随意派点人去接收就行。
但现在远征仿佛进入了泥潭,无论做什么都会感受到一种阻力存在,这种阻力就来自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他曾在田野行军中见过一位当地的农妇,这位皮肤晒的发黑的妇女穿着粗麻衣服,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孩。
在见到帝国的士兵走过时,这位妇女便会在孩子耳边轻语。
‘这是我们的仇人,以后一定要杀死的人。’
和其他士兵不同,他在听力上有着格外的天赋,也是如此,才知道那位妇女在说些什么。
但那天他并没将此事汇报给长官,也没有拿起长枪和其他同僚一样,将这位不知好歹的农妇刺穿。
‘我明白这是不对,战争只会把我们人性中最不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他在心中对自己如此说道,但他自己也明白,这样的说辞并无用处。
如今,战争进行到这一步,双方积累了累累血仇,已经无法停手。
有时他甚至会做梦,梦到那些被杀死的克兰西亚人来到他的床边,向他索命,仿佛历史上记载的水银王朝一般。
真是让人恶心的感觉啊。
坐在营地的空地边,这位帝国的士兵遥望灰色的天空,然后站起。
“怎么了利格,找在水是吗?来这边。”
一位身形略为高大强壮的士兵走来,他穿着覆盖前胸后背的鳞甲,身后有灰黑破碎的披风,手中此刻还拿着一把钢铁长戟。
“嗯,是图隆啊。”这位名为利格的士兵抬头,看向这位熟人蒹老乡的战友,图隆。
跟着图隆那高大的身躯,利格来到营地的另一处,这里有着唯一安全的井口,不少人正排队打水,有的用来喝,有的用来洗下东西。
眼见前方人还不少,两人暂且在一旁等待,也就闲谈起来。
“前方似乎又传来不好的消息,某位子爵带领的整个军团被剿灭在战场上了。”
“呵,看来又有一部分伤员会送回来,然后我们当中又有不少人得上前线。”
“或许下次你就见不到我了。”利格低着头,磕了磕脚底的尘土,嘲弄当下越来越难受的局势。
“怎么,想逃了?”
图隆开玩笑的说着,在苍红帝国内,战场上做逃兵可是最为耻辱的名声,这样的人连街边乞丐都可以大声嘲笑和凌辱,如果对方还想反抗,就会招来各种攻击。
帝国以军功立国,文化传统中也格外鄙视逃兵,懦夫。在各种戏剧中,这些逃兵们往往也扮演着丑角,或者是反派最后的注脚。
歌颂勇猛,荣耀,正义,乃是帝国内经久不衰的内容。男孩们向往那故事传说中的英勇骑士,女孩也梦想着那潇洒的骑士骑着白马走来,向她问好。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到了现在,不少人依然勉强坚持的原因。说自己害怕,畏惧战争,是会被人耻笑欺凌的。
而注重名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