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在空气中流淌,带来远方的水雾和清凉。
高高耸立的城墙上一片寂静,并非是毫无人烟,事实上,城墙上几乎已经站满了严阵以待的士兵和超凡者,他们衣着整齐,手持火枪,腰侧佩剑,身上穿戴着的是寒霜联合内最为优良的铠甲,不仅轻便,且防御力也不低。
如今这些城内的士兵汇聚在延绵十多公里的层叠城墙上,正望着城外的方向。
晨雾弥漫的旷野上,能从那稍微显露的轮廓中看到那一个个整齐到可怕的方阵,即便偶尔云雾中显露的冰山一角,也昭显出其中那庞大的人数。
当100个人列队前行时,人们会觉得很整齐美观,当1000个人列队时,人们会觉得这很英勇,当10000人整齐列队前进时,会让人感到一种沉重的压迫感,而当10万人列成数公里长的阵线、充斥你的视野、践踏大地时,那就会有种震撼的窒息感。
而最后,当人数达到100万时,其层层推进的大军,宛如漫山遍野,永无尽头,飘扬的旗旌旗会如真正的海洋烈烈起伏,而个人渺小的存在感就会被这近乎绝望的庞大所吞噬。
难以想象这么庞大的军队和战士,是如何做到如此整齐一致的,在那恐怖的纪律下,一个个挺立的身姿和长枪,宛如铁铸一般,而那一排排锋利的枪刃和盔甲,在晨曦的微光中,折射出骇人的粼粼波光,钢铁之洋,刀锋之浪,永无尽头的层层军阵。
即便这些大军还没有进攻,只是静静的站立在城外的原野上,那种压迫感,就如天空坠下一般,压在所有守军的心中。
“我...我们...真的...要和这样的...敌.敌人..作战吗?”一位年轻的士兵牙齿打颤,颤颤惊惊的问着身旁的同伴。即便是手中那新发下李的优良火枪和盔甲,也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安全感。
“我祈祷....不要这样。”旁边的士兵,颤颤的深呼吸,然后闭上眼睛祈求着,希望上面的大人物能干脆认输。毕竟都曾是雪华七国的一员,应该不会像苍翠帝国那般虐待对手。
另一边,莫兹瓦的十二钟塔上,数位穿着深色衣服派系代表看着远处的场景。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吗?”某位法师代表的声音有着伤感、失落、悲哀。
“克兰西亚的120万大军已经将整个城市包围了,除了南侧的海岸,我们别无退路。”
“海路恐怕也不过是另一个深渊吧。别忘了我们的老朋友和对手,雏月议会的那些人,肯定在海上等着我们呢。”
“事到如今,即便请那几位序列9的殿下下场,恐怕也无法挽回了。根据我们的情报以及那城外那隐约的感知中,对方的阵列后也有四位序列9压阵。”
“新任教皇也来了,虽然教会不能干涉世俗,但她可以接贤者会的名义制止我方的几位大人下场。”
“如此一来,我们最后的抵抗似乎也变成了笑话,哈哈...咳咳咳。”笑声中带着苦涩与咳嗽,这位法师怕打着身前的护栏,苍老的脸庞上不知何时流下了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呢。”声音中带着仿徨、失落、不甘。
“难道传承十多代学说和理念,就要在我等手中断绝吗。”另一位法师代表颓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茫然的看着塔中的穹顶,往昔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儿时的天真活泼,少时被父母夸赞时的骄傲,青年时进入大师门下的自豪,娶得老师女儿为妻时的幸福,成为学派新的领导者,大大扩展技术的进步,自己设计的造物于国内大规模推广时的愉悦。
曾经的一切是多么美好和顺利,而这些却即将如幻梦般破碎,和这个国家一起沉入深渊。
和那些底层士兵、中层的普通法师不同,他们这些派系的领头人,鲁尔纳国权力的顶点,战争的倡导和发起者,是注定不会被敌人原谅的存在,而一旦寒霜联合战败,他们将再无容身之所。即便逃脱这里,今后的伴生也将老鼠一般被敌人追杀不休,直到生命的末路。
“不,不,不!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他的声音痛苦、不甘、又疯狂。
“我要去见那两位殿下。”这位派系的代表跌跌撞撞的走下楼梯,向着城中一个隐秘的角落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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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当太阳慢慢从地平线的一方升起时,淡淡的辉光刺破原野上的雾霭,而那漫山遍野的枪尖和盔甲也在阳光的辉照下,反射出明晃晃的亮光。
高达近二十米的长杆排列在军阵之中,这些旗杆的顶端,悬挂着宛如宛如条幅的旗帜,纯白为底,金穗为边,中间是克兰西亚的徽章图案。同时条幅的两侧,还有鲜明的红色飘带。
随着海风微微吹拂,这一面面旗帜在空中拉开一个倾斜的弧度,红色的丝带尽显风的轨迹,发出烈烈的风声。而这样的条幅旗帜,排列一线,就如风幕一般,淹没所有人的视野。
每隔百米,就是连成一线,如风幕一般的旌旗,如此一层又一层,这些层层推进的白底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