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乌托邦的意志......”
陆绊品出了一些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乌托邦限制了你们?”
希波克拉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喝了一口那蜜虫酿造的酒,尽管这行为看上去十分正常,但由于陆绊已经知道了这酒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这画面在他看来反而有些莫名搞笑。
“正如你们所了解的,是乌托邦造就了柏拉图,圣人只是这座城市意志的代言人,我们几百年来都是这么度过的,没有人觉得不对。”
希波克拉底放下杯子,他沉声继续说道。
“的确,在乌托邦的制度之下,我们的生活相当富足,大家生活也和谐有序,在绝对正义的条件下,哪怕有人尝试钻空子,也大多不会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我们应当感谢乌托邦,不应该产生任何忤逆乌托邦的念头。”
在陆绊看来,乌托邦的确做到了一个末世废土之上的理想国。
在这里,人们必须遵守公平公正公开的秩序,必须在绝对的正义之下行动,哪怕元老院对规则作出了解释,但他们的行动目标也是为了乌托邦的存续。
放在现实生活中,这种制度是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也正因此,乌托邦才会成为空想的代名词。
这也是两个异域的不同,毕竟在陆绊的世界里,不守规矩也不会立刻被天打雷劈,偷偷干坏事要是没被发现那可能真的逍遥法外,而在荒原,犯了法是真的会当场被乌托邦的天雷滚滚击中的。
这里是正儿八经的法制,而不是以法律为基础的人治。
同时,由于乌托邦本身的性质,这些规则与法律是绝对正义的,永远为了乌托邦的存续而实行,还会伴随着时间进化,可以说,这是一个理想的法治社会。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想要搬到乌托邦还来不及,为什么希波克拉底想要忤逆乌托邦的制度?
正常情况,这种妥妥是反派发言。
陆绊决定再听听。
“但也正因如此,我们失去了自己成长的力量。”
希波克拉底说道。
“就像一位婴儿,从小就有老师教导其行为,纠正他的错误,一直到他长大,那位老师依旧悉心指导,无论何时何地,他永远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他逐渐会开始失去依靠自己的认知来分辨正确与否的力量。”
“但你们不会失去乌托邦,不是吗?”
冯羽反问道。
“的确,在可以预见到的未来之中,我们都不会失去乌托邦,至少这座城市会伴随着荒原逐渐变好的气候持续存在下去。”
希波克拉底苦笑道。
“那你们其实也不太需要成长吧。”
冯羽说道,乌托邦这样的超凡城市,对于生活在废土之上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他们也没必要离开。
“如果说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如此贫瘠而危险,那么我们的确不需要脱离乌托邦的掌控,只需要安心待在这里就可以了,但事实并非如此,我所要做的也并非毫无来由的担忧。”
希波克拉底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敲了两下,似乎是在斟酌,他很快又继续开口,没有任何犹豫。
“实际上,在我们派遣出去的探索小队之中,已经发现了乌托邦给我们带来的彼端。”
“这些探索小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拥有能够在荒原之中生存下去的强大超凡力量,也拥有坚定的意志和足够精良的装备。”
“可在外出探索的小队之中,却鲜少有能够完成任务回来的,其中许多小队会在荒原中失去目标,无功而返,也有的会遭遇到变故,全军覆没,甚至还有投诚其他城邦,成为叛徒的。”
听到希波克拉底的说法,陆绊很快就理解了他的一部分意思。
“你的意思是,乌托邦的规则只存在于城市之内,一旦这些从小就在规则的制约下长大的人去到了没有任何规则的荒原之上,就会失去束缚,反而会导致更加严重的情况出现?”
陆绊猜测道。
就像一辆车,永远在公路上行驶,沿着既定的道路前进,可如果忽然道路不存在了,它来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原野上,驾驶者就会迷失方向,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没错。”
希波克拉底颔首道。
“我对幸存回来的探索小队成员进行了一定的心理干预,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
“他们在乌托邦城内,所有的行为都受到规则的约束,他们很清楚什么时候做什么,可一旦远离乌托邦,来到荒原之上,没有了规则之后,他们就会开始迷失,被各种事情扰乱,因为没有一个乌托邦来告诉他们今天应该探索什么地方,明天应该探索什么地方,他们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有惩罚。”
“同样,一些幸存者也告诉了我们他们遭到袭击的经历,那是来自荒原上的流浪者,一些从其他城邦叛逃的探索者组成的恶党,在乌托邦的探索小队眼中,战斗是循规蹈矩的,他们没有预料到偷袭,背叛,以及各种阴险下作的手段,即便乌托邦的探索者们拥有强大的战斗能力,可面对那些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的各种手段,他们还是难以匹敌。”
“最后,一些人在脱离束缚之后,迅速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