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示意,斗笠男主动擦过了凳子,俯身请舞镜烟落座,在她弱柳之身坐下后,斗笠男推开了桌上普普通通的茶壶碟子,一挥手一套精致十分的花色壶杯凭空出现在桌上。
凭空现物,对于能够使用乾坤袋的修士来说没什么奇怪的,然,斗笠男的手法奇就奇在茶壶是热的,壶口还缭绕着热气。
斗笠男主动提了茶壶倒了一杯花茶,贴心的放到舞镜烟手边。
做好这些方又站在舞镜烟身后,随时等候差遣。
两人默契不是主仆胜似主仆。
女的天生尤物我见犹怜,男的仪态不凡忠心可鉴。
这两位身在闹事喧嚣中,举手投足却如在繁花盛开的百草园。与之相比周围一切都显得俗不可耐。
“这位就是刘希希刘姑娘吧。”舞镜烟清脆之声打着招呼,怯怯的像是怕认错人。
刘希希停下拉扯的手,回看舞镜烟的一瞬自感粗俗极了。
天道设下的存在于女子间的斗艳心立时发挥了作用,迫的刘希希不得不注意下形象。
仪态上不想认输的她,端端正正坐下来,脊背挺的笔直,保持三分友好笑容,直视这位追着她夫君追了一路的贵女。“姑娘没有认错,我就是刘希希,你叫我希希就好。”
舞镜烟微微一笑,全是从容淡定,即使被刘希希直勾勾的盯着她也没有任何不适。
一张口仍是软糯之声,“久仰希希姑娘大名,我名舞镜烟,你唤我镜烟,或者烟儿都好,以前,付公子他也是……”
话到半截打住,舞镜烟带着水气的眸子偷偷扫了一眼付舟止,像是怕他不悦故而不敢往下说。
“抱歉,镜烟不该这么说,说的多了怕是希希姑娘会误会。”
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她跟付舟止之间有过不可言说的往事……
有确实有,但非她暗示的那一类。
付舟止冷了脸,捏着盛有果茶的杯子虚掩之中朝着舞镜烟冷哼一声。“舞大婶莫不是大晚上着急吃豆腐烫到了嘴?大婶你故意说话说一半,不就是想让人误会!”
“阿贤,闭上嘴。”刘希希打断他胡言乱语。
一开口微怒呵斥。“……阿贤你怎么能这么跟镜烟姑娘说话,也太没礼貌,怎么说镜烟姑娘都是远来的客。还有,不许乱喊人‘大婶’了听到没,你也不看看镜烟姑娘才多大……”
呵的付舟止好委屈。
他明明很注意对方年龄了啊,这位跟他爹都有过来往的,他不叫大婶叫什么……
不对,他确实错了,他爹当初开口闭口喊舞镜烟“大婶”,到了他这一辈,该喊“奶奶”才是……
嘶……还是大意了!
舞镜烟,“希希姑娘万万不要因我与付公子生气,你们才是夫妻,我不过是个久不相见的故人罢了……付公子大概连我的模样都记不大清了呢……我真没关系,付公子向来随意,他喜欢称呼什么就称呼什么,我明白付公子他是开个玩笑,镜烟不会介意。”
舞镜烟微笑中裹着委屈,揉着眼尾低下头去。
刘希希一看人都委屈隐忍到这个份上了,无形中蹭蹭冒着火气。
若是火气能够化形,必有一尊火焰巨人从天而降,吞了卑劣渣夫……
此时她盯着付舟止的眼神全是刀光剑影。
在她看来这位乘车追来的镜烟姑娘就是渣夫曾经调戏过的女子,说不定还发过什么山盟海誓的誓言,如今是追过来要个说法的吧。
亏她还动了认下夫妻关系的心思,火速打住,及时止损。
刘希希不动声色扫了周围一圈,小声提议。“想来镜烟姑娘还有许多话要说,这里人多了些不大方便,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好好聊聊。”
聊!聊什么?
付舟止头疼,媳妇人傻眼瞎小心思还多,也是个大问题。
他一开口直接怼上舞镜烟,“上了年纪的人东跑西跑的也不嫌累,话多是不是,想说什么就在这儿说,说完各走个的……舞大娘你若是不认识出镇子的路,在下不介意帮你指个方向……”
说着,抬起左手指着北边,顺着他指的方向一路往西,穿过镇子再走一段荒地,就是原疙瘩村不知葬了多少代人的乱坟地。“由此往北,一直,一个时辰后大娘你就能踏上正途……”
舞镜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但她对付舟止开口而出“大娘”两字介意到骨子里。
喊了她“大婶”嫌不够,现在又来一个“大娘”,死,必须死,多给他活一个时辰就是对自己的羞辱。
柔柔弱弱的眼神敛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恶狠狠的肃杀之意。
斗笠男领会,招呼都不打,凭空甩出一把弯刀,刀光闪烁锋利一面环绕着付舟止冲着他脖颈而来。
一波惊叫声炸开,男男女女仓惶逃离,离得近的撞翻了茶桌碰到了木椅,手脚并用从果茶铺里爬了出去。
叮当砰砰一阵乱响。
匕首穿进弯刀手柄处唯一圆孔中,嗡一声控制着弯刀离开了细白脖颈,匕首插进桌面,弯刀卡住颤抖着停在了桌上。
细细五指紧握匕首上部,在尖锐处刺进桌面的一瞬,刘希希踩着凳子俯身在前,以猎犬逐兔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