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别说出门,连去院子里转一圈都不方便。隔一会儿往外看一眼,雪还在继续,别说停,连减弱的趋势都没有。
刘希希从窗口推开一道缝,隔着秘密密飘落的雪花看向驴棚,棚子下驴姑娘不声不响的吃着草,而棚子里的干草堆成了小山,也不知渣夫是什么时候打来的这么多干草,看样子够黑驴吃上好些天。
扫了一眼,没看到渣夫的身影,私以为是在大雪天太闷在书房里贪睡。
但等到中午,也没有渣夫来敲门。
从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的肚子咕噜噜叫,虽然知道没资格埋怨什么,但胸口就是闷闷的,一种被忽然无视,被不在意了的感觉越发强烈……
直到房门当当叩响,门上花窗透着人形晃动的影子。
气闷感顿时一扫而空,略有欣喜。
“来了。”刘希希应一声,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前去开门。
“恶女,吃东西……”
门口站的是云间,左手端着带盖的陶瓷小盆,右手拖着木盘,木盘上放着盖好的菜碟。
在刘希希错愕的一瞬间,云间比她的表情更复杂,既是嫌弃又是十分不耐烦。
“……午饭,吃不吃。”
“怎么是你?”刘希希下意识张口问,又探出头往西边书房瞧了一眼,当然看不到那位。
“怎么不能是本君,本君给你送饭,吃还是不吃。”云间没好气道。
这还用问,大雪天的连屋门都出不得,肚子饿的咕咕叫,别管谁,只要送来的东西能吃,吃下去能消化的了,她都吃。
刘希希让开路,云间将午饭送到屋中,放下既出。
“二白你不一起么。”刘希希坐下来,迫不及待的掀开盖子,排骨汤的味道四散开,喝上一口全身都暖暖的,舒坦。
云间头也不回,“本君吃过了,你自己吃吧,吃完了放那儿,本君给你送晚饭时再带走。”
“咦!晚饭也是二白你送?他呢?”刘希希停下筷子,扭头问着。
云间刚拉开屋门,一波冷气灌了进来,连带着几片纯白雪花,回头的瞬间,几片雪花落在云间本就雪白的发丝上,竟是分不出彼此。然而绝美的脸上是堪比外面大雪的冰凉。“他?”
“他啊,付贤,这几天不都是他给我送饭。怎么忽然就换二白你来。”
换就换吧,还把早饭漏了,虽然她早上吃的不多,偶尔不吃也没关系。
“付小子不在家,这几天本君会给你带吃的,怕什么,又饿不死你。”云间冷漠的语气跟她的表情如出一辙。
随之走出去关上了门。
看着最后闯进来的几片雪花消融在屋里地板上,刘希希一口气沉下去,差点跑出去跟云间吼一吼。
真是翅膀硬了,不亏是有了靠山的猫,猫仗猫势都敢跟猫主子顶撞了,算她厉害!
呼噜噜吃饱喝足。
大雪封门,能干啥。
又把几天前做的事全做一遍,无聊,蒙头大睡。
刘希希是如此,整个流水镇亦是类似。
平时里热闹的街道空荡荡,除了漫天的雪花,及吞没小腿深的积雪,便只有不的不出门的路人在积雪中艰难前行。
一路踩过的脚印,很快又被大雪覆盖,半个时辰后连痕迹都找不到。
而大雪之外,流水镇外围。
不知有多少波人向此靠近,以他们以为的隐蔽方式潜进了流水镇的范围,踏着积雪,不畏冷寒,目光森森,同时执着各自法器做出戒备之姿,好似大雪中随时会跳出猛兽掠人性命。
流水镇街道四通八方。
每一个方向,每一处都出现了外来者的身影。
随着第一声短促的痛哼,第一个潜伏者消失,消失的如此干净,除了地上踩踏过的痕迹竟是连一片衣角都没留下,好似是被无形的异兽吞没,连同被吞者也化作无形。
每一处都出现了相似的情形。
不论他们如何改变方式,以什么样的方法应付,都改变不了结局。
三个时辰后,第一波出现的外来者全部消失。
远在黑鳞山上的封临,远远看着流水镇里发生的一切,不管是哪一方派来的人消失在阵中都不予理睬,他要做的只是避免镇子中的俗世人无辜被牵连,偶尔察觉到平民出现便以手中灵决窥入阵中护佑其归去。
……
刘希希不知大雪的来处,自然更不知道悄悄出现在镇子里又速度消失的危机。
只清楚再这么继续憋在屋子里她都要退化成爬行动物。
每天除了吃饭时间会站起来走动一下,就是趴在榻上看话本画册,要不就是蒙头大睡。
一连十日,感觉自己已经睡懵了,连时辰都快分不清楚。
见不到朝阳,见不到落日,外面始终白茫茫,每次睡醒睁眼都以为又过了一天,尤其下午睡醒了坐在被窝里人都是傻的,要琢磨好一会儿才能分清楚这是早上还是下午!
偏云间送了吃的就走,连坐下来陪她聊一会儿都不肯。
刘希希甚至开始对墨影生出抱怨,若不是墨影勾上她家二白,还买下隔壁院子,她家二白那么护家的一只猫怎么会整日的不归家!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