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安街上,刘希希揣着银子拿着钥匙站在街上,往左是回自己家,往右是对过程公子托付的宅院。
犹豫了下,还是打开了对过院门。
多日无人,院子里没人打扫落了一层层的枯叶,踩着叶子往里,转了一圈,没见有毁坏之处,又进屋,从一楼转到二楼,除了有些灰尘之外,并没有杂乱之处,可见这对主仆离开前有整理过。
收了人三十两银,就这么随便转转就完了,这钱来的也太不安了些。
转身下楼找了木盆打水弄湿了布巾动起手擦起来,直到红日下沉偏了西方,这才回了自己家。
一回来迎接她的便是唯一坚守看家的驴姑娘的嗷嗷叫声。
黑驴大眼瞪着刘希希,狂叫,绷着缰绳连带拉扯,棚子被它扯得晃晃悠悠。照驴姑娘这做法,真担心,真怕哪天家里没人它把棚子弄塌给自己活埋了。
刘希希耳朵里嗡嗡响,“别叫了行不行……”
回应刘希希的只有不停歇的嗷嗷叫。
“……他不是在家吗,怎么他没喂你?”
恩昂恩昂……
驴姑娘持续抗议,别跟它提男主子,女主子一走男主子立马消失,一天下来哪个也不在家,驴姑娘是把眼前的干草吃光了,眼巴巴看着远一点的怎么也吃不到嘴里……着急无用!
刘希希抱着干草丢给黑驴,叉着腰环顾小院寻着某人身影,没看到人!
不对啊,今日的院子怎没以往干净,墙角那竟然还有扎堆的枯叶!
难道今天渣夫没扫院子?
难道之前的勤快都是装的吗,这几日看她总是不在家,所以干脆不装了,什么也不做了?
怒火,蹭蹭上窜……
带着自己也不太明白的怒意,做了晚饭在堂屋里等,等到饭菜都凉透,蜡烛燃了半截人也没回来。
等到夜色浓重,仍没有院门推开的声音。
直至困的回屋,仍没等到渣夫回来。
梦中不知时间几何,迷迷糊糊听到一声打雷声,好像窗户也跟着震动,继而床铺也似乎晃动了几下。
刘希希睡的沉了些,迷迷糊糊中未曾多想,便又进入了更沉的睡眠。
直到天微亮,万二娘来拍响刘家院的门。
以往这时候都有渣夫去开门,她不用管,故而习惯性的埋进被窝里继续睡。
门被拍的咣咣响,好一会,刘希希猛地撩开被子,才意识到渣夫昨晚都没回来!
强行驱赶睡意,勉强爬起来给人开了门。
万二娘话说的很着急,刘希希才清楚半夜有过那么大动静!
“菜丫头你真没听到?那动静跟放大炮仗似的,街坊邻居可都听见了。你就听婶子的,你家不是有板车吗,你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装好先放车上,要真是地龙翻身也好赶紧跑。”万二娘严肃的很,有之前闹灾的经验在,遇到了类似事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跑。
刘希希本就是勉强爬起来的,困意犹在,强撑着眼皮听万二娘给她传输“保命保财须知”,毕竟万二娘是处于好意,不好反驳,万二娘说一句她就很乖的点下头。
“柱子呢,你赶紧让柱子收拾起来。”万二娘道。
提到渣夫,刘希希眼皮总算抬起来了。
刘希希嗯啊一声,指着后边,“他,他昨天累着了,还没醒。”
“你俩可真是心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万二娘气急,划过刘希希便往了院里,一边走一边往刘希希卧室里喊叫。“柱子赶紧的起来——”
眼看万二娘就要去推房门。
刘希希瞬间打起十二分精气神,几步赶上来,挡住屋门。
直将万二娘吓了一跳。
刘希希努力挤出个笑脸,“婶子,那,那,他昨天累着了,让他再睡会儿,我等下再叫他起来。”
万二娘眉头压低,显然是对刘希希这话不满意,“菜丫头你心疼自家男人是没错,可也得挑个时候,万一一会儿地龙又翻身呢,那不就晚了。”
说着伸着胳膊,隔着刘希希就去推屋门。
刘希希自认为反应够敏捷的了,她这么努力的拦,竟然还是让万二娘钻了空子,不但把门推开了,还拖着她一块进了屋。
“要命的,柱子别睡了,赶紧起来收拾东西,等没事了你想咋睡咋睡,先护住你一家三口的命哎。”
饶是刘希希百般阻拦,万二娘还是进了屋中,并往了里面去!
这才是真要命,这要是让万二娘看到榻上没人,且只有一床棉被一个枕头,指不定怎么想!
她是可以用个夫妻吵架分屋而睡的借口糊弄过眼下,但后果不用想也知道,用不了半日各位奶奶婶婶又要扎堆批判刘家菜丫头虐待上门女婿,上手打了还不算,还不给进屋睡觉!
她还是有些在意名声的。
眼看万二娘就要撩开帐帘,刘希希张开双臂拦在万二娘前,“婶子等下,他昨天回来的晚,真累着了,就让他再多睡一会儿,我先自己收拾,不好拿动的等下叫他起来拿。”
万二娘噗嗤一下笑了。“行了啊,婶子土埋半截的人了,光膀子的汉子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害羞的,赶紧让你家柱子穿衣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