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天后。
刘希希搀扶着付舟止出了杜大夫的医馆,在街上寻一处闲亭坐下休息,一打药包放在亭下石桌上。
刘希希一屁股坐在付舟止旁边,抱着胳膊气鼓鼓,想着杜大夫的话,越想越不是滋味。
付舟止刚想再嘶嘶几声装疼,瞧一眼刘希希发青的脸色,也不敢出声了,只低着头使劲揉,不疼也给自己揉疼了。
“杜大夫刚才的话你都听清了?”刘希希道。
付舟止嗯一声,装的一知半解,装的大度无所谓,“希希不用在意,杜大夫也是好意随口一说罢了。”
“是啊,随意一说,就给小女子冠上个家暴夫君的名,杜大夫原话怎么说来着!说若是以后再有夫妻不合时,当心平气和以理为据,为妻者万不可把夫君当出气沙包,就算当沙包也别往死里打……”
刘希希歪着头盯着付舟止,待一字字说完已是气的腮帮子疼。“……阿贤公子说说看,小女子可有那本事把阿贤公子往死里打?”
付舟止咳嗽几声,悄咪咪睁开一半眼帘偷瞄一眼,结果正对上刘希希紧紧逼迫的眼神,这是躲不过去了。“咳,自然不会。”
“那你刚才都不反驳,还任由杜大夫随意揣测。你是不要紧,我的闺名怎么办。”
“闺名?希希此言诧异,你已为人妇,哪里来的闺名。”这话严肃认真,没错处!
“我何曾为人妇!”生气,一着急声调也大了许多。
刘希希紧急收声,朝着四下观察一番,见亭子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无人注意这才安心了些。
“希希你现在才想起你不曾为人妇?”付舟止揉头的动作停下,手指还停留在额上,侧过来的单边脸眸对着刘希希,一些心思攒动。“希希有没有想过官家对新婚夫妻的另一条规定。”
“什么规定……”刘希希被付舟止这样瞧着,有点慌,感觉接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新婚夫妻,逾一年,无子,再配。”
一句话简单几个字,字字如重锤,当当砸在刘希希慌乱的心坎上。
无耻官家,逼人婚配,泱泱大国就这么缺人口是不是,非逼得男女大好青春都浪费在造人这件事儿上。到底是哪一路货色弄出这么个害人不浅的规定,别让她知晓是谁,让她知道了非月下潜影杀过去,轰他三代祠堂。
气愤归气愤,眼下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们俩挂名已半年,照这规定再过半年后,因无子俩人的挂名关系就危险了,若是再被揭穿处子处女之身,按照规定那可是欺君,不但要被重罚治罪,还要被强制分开再次被迫成亲,那时,刘希希将没有选择。
“希希……”
“别说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大不了,我真的嫁人就是。”
“嗯,希希能想通这点也好。”
“有什么想不通,我只不过是,只是……”不管是在曾经的世界,还是来到了这里,独来独往惯了,被人嫌弃惯了。
“只是什么,不方便与我讲吗,我们都做了半年夫妻了,就算你从心里没把我当夫君,至少也该有亲友的待遇吧。”言此,也懒着再用手指遮挡。微侧着头向身旁小女子靠近,有清风在他额前扫过,漆黑浓重的瞳孔倒影着刘希希纠结的脸庞。
刘希希眼角余光里看到他靠近,周身紧张了一下,却不敢与其对视,“没什么不方便说,只是在想付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走?我何时说过要走!”
“付公子非本地人,家虽落败,但你家底还在,有金银为靠,又有一身仙法在身。付公子这般人物,自然不可能居于一地。更别说刘家巴掌大点的小院子。”
一直徘徊在胸口的话说出来,畅快了些。刘希希再与付舟止对视时也镇定了许多。
“小女子俗人一个,与付公子相识且挂了半年夫妻名,何其有幸。既算亲友,待付公子离开之后,小女子必祷告天地为付公子祈福,以尽绵薄之力。”
他没说过一个走字,这小媳妇就已经把告别的话都说完了!
这该不会是盼着他赶紧消失吧?
莫非是有了别的心思,所以嫌他碍事?巴不得他赶紧走人了?
想想之前二白提醒他的话!也许还真是这个可能,说不定他小媳妇已经背着他偷偷琢磨下一个上门人选了!
可恶!
付舟止拧出高低眉,心里打鼓,面上冷哼,一副比吞了苍蝇还反胃的样。
“我若是赖着不走,希希当如何。”
如何?
刘希希被问的很懵,很无语,尤其看到付舟止一副傲气无赖的样,更无语,“小女子自是无能为力,只能等着官差来拖人……”
“希希觉得官差能拖得走本修士?”
“不能,但能拖走小女子。”
“呵,希希也会讲笑话了不是,就希希你手里的杀器,来上百千人都得给轰成渣渣,若你不愿谁能拖走你。”
好可怕的事实!
刘希希在遇上付舟止之前,确实也是这么打算的,谁要敢来拖她,枪炮伺候。
但现在她没那么乖张了,作为一国小民,她翅膀再硬也斗不过一个国的力量,跟官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