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四只毛茸茸的白爪子不情不愿的迈着猫步,紧跟前面人的脚步,宛如一只忠心耿耿离不开主人一步的猫宠。
喵呜!心累!
刘希希弯腰将没精打采的二白抱起来,反手丢进背上的背篓,“二白你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这才走了几步就走不动了?”
喵!大早上被当工具砸人用,换你你也没精神!
“刚店铺里的那张成品床真不怎么样,一张口就要三两银还说是最便宜的,他怎么不去抢。石奶奶说的对,家具这东西还是请人打的好,听说镇子东边来了个瘸腿老木匠,是从大城池来的见过世面的人,以前还在官家那里挂着名,手艺好着呢,老了年纪大了才在官家那撤了名,月前来咱流水镇养老来,听说不少人上门去请,咱们去问问说不定人愿意接呢。”
二白窝在背篓里默默无语,喵,别以为做猫的没听到,恶女哪里是冲着人手艺,分明是听说老木匠技艺痒起来了连工钱都不要,白给人打家具!
经一路打听,终于在晌午前找到了瘸腿老木匠盘下来的院子。
瞧着门上挂着的“吉星高照”,四个字雕刻的苍劲有力,这应该就是了。
刘希希上前叩了门,很快就听到里面有人前来开门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稳中有力,可不像是瘸腿的人。
吱呀门开,一个四肢健全样貌端正的小青年出现在门里,瞧见刘希希先是吃了一惊,朝着左右扫了一眼没看到其他人,眼神飘飘忽忽,“刘,刘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咦!这是个结巴?且认识她,可她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你认识我?”刘希希疑惑。
结巴小青年顿生出一片腼腆羞云,眼睛撇着地面,轻轻点头,“同一个村子,当然认识。”
同一个村!刘希希怎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不知,刘姑娘上门来有,何事。”
别管这位是谁,刘希希自保持起码礼貌客气。“听说范木匠,范师傅是住这儿?”
“正是。”
“听闻范师傅手艺了得,正巧家里缺张床铺,故而叨扰,想问问范师傅还接不接活儿。”
小青年听明来意眉头一紧,刘希希顿觉得要被拒绝了。
就在刘希希尴尬时,对方张口,“刘姑娘可备好木料了?”
“木料?”没,她什么也没准备,本来打算买现成的,谁知看上的太贵,便宜的太次,挑来挑去跑这里来敲门了。“……木料我马上就去买,就先问问范师傅还接不接活儿,还请同村小哥帮忙问问。”
“不用问。”
“啊!”那是接还是不接。
“家师今早不慎伤了手,这几日都做不了活儿。”
伤了!那就是接不了了,那还问她有没有买木料!
“刘姑娘家若是急着用,这床,我也可以打。我这手艺也都是家师所授,也还可以。”
“你?”不是刘希希质疑,实在是对方的年龄比她也大不了多少,太嫩,手艺能精湛到哪里去。
“打的不好不要钱。”
“那好,就如此说定了,那就麻烦同村小哥了。”还有这么好的事,等床打好了直接挑点毛病,不就白得。
“本就是一个村的客气什么。两年前我离村,再回来没想到村子变成了镇子,刘姑娘你也跟以前大不相同。”他羞涩的道来,不是盯着空气就是盯着地面,反正躲着不正眼看人。
直觉告诉刘希希,这人八成跟刘九菜这个身份有事儿。
“能不能问下,同村小哥你怎么称呼。”
“我,方远啊,刘姑娘不记得了吗?”方远指着自己鼻子,因为惊愕终于将目光停留在刘希希脸上,这才看清当初因他跳河自尽的刘家姑娘两年间变化了多少。
个子高了,脸上也有肉了,一双杏眼比以前看着更明亮了,当是比之春花更美比之夏莲更亮丽。
听说她早已嫁人,嫁的还是外地来的一个傻子。
方远不大明白,自己就这么差劲吗,刘家姑娘哪怕嫁一个傻子都不要他。
“方远!”刘希希重复念道,脑海里电闪雷鸣,想起了刘家爷爷,想起来村民的指指点点,终于定格在方远是何人!方远,曾与刘九菜定亲那个!原来是这个方家小子啊,怎么就这么巧!
……
刘希希一路走回来,脚步都有些飘。
方远,老木匠范师傅的徒弟,两年前被进山寻料的范师傅瞧上于是被收了徒,在刘九菜闹自杀后跟着范师傅离开了疙瘩村,至今才回来。
如果当初刘九菜没好高骛远的玻璃心闹自杀,现在刘九菜就是方远的媳妇。
所以刘希希这是自己撞尴尬墙上去了,自己上门拍前“未婚夫”的门,还定下了让人给上门打床铺的约定。
叹气,造化弄人。
若是两年前方远没有离开疙瘩村,穿越来的刘希希大概率是会应下这门亲事,毕竟对方又不丑,还有手艺,养家糊口的没问题。
不像现在家里那位,傻时吃空拆空家,清醒了大把银子往家砸,还揣着不明不白的心思撩逗她。
这人,明明随时都会离开,作什么要逗她,也忒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