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希把白日晒好的被褥抱到书房。
书房里临时搭的床铺以匾额为床身,两边用凳子做支撑,长是够长就是太窄了些,翻个身都能把人掉下来。
作为一家之主的刘希希有点点愧疚,想着手上也有了点银子,不如明天上街置办一张新床好了。
铺上褥子,铺上床单,又摆上枕头跟薄被,拍拍手,完成。
付舟止进来时,她正对着铺的“完美”的床铺自我夸赞。
“阿贤公子,被褥是今日晒过的,床单是新的,都给你铺好了,阿贤公子瞧瞧,铺的可还满意。”
“嗯,所以呢!”付舟止反问。
问的刘希希顶了一个好大的问号?
“可是需要付希希工钱?”付舟止端着脸忍着那么点窃喜提醒她。
刘希希茅塞顿开,喜上眉梢,这,也可以的吗,一脸羞涩,满心期待,对着付舟止慢悠悠张开手来,“不亏是高门养出来的公子,阿贤公子果真大方,其实作为主人帮客人准备床铺也是应该的,谈工钱就有点过了吧,您要是觉得小女子铺的好愿意打赏一些,小女子也是很乐意接的。”
付舟止差点没忍住,憋住,且不能暴露。手在腰上摸索了一下好似要掏出什么东西来,就在刘希希发光的注视中,朝着张开的手,啪,猛拍一下。
什么东西?刘希希除了手心一片红外啥也没有。给把空气?玩她呢?
付舟止仍是端着脸,很认真很严肃。“在我付家,铺床的丫鬟没有赏钱,暖床的才有。不知希希你可要挣这份赏钱?”
“……”滚粗,好一个渣渣,如此无耻,要不是怕梦里那把劈人大宝剑,信不信她先送上一个过肩摔。
晒什么褥子,铺什么床,平白挨了戏弄。
刘希希生气了,撞过拦路人的肩膀,摔门而去,留下冷冰冰一句,“付公子晚安,祝您一夜好梦,一睡到天亮……”
这么好心的晚安祝福,怎么听着像是在咒他!
咣当一声,刘希希卧室的门也合上了。
吱呀一声,刘希希卧室的门又打开了。
刚痛快一笑的付舟止又赶紧沉住气绷住脸,靠着书房的门框扮的端庄。“希希,可是想通,要过来了。”
“抱歉付公子,我刘家院条件简陋,整个院子都比不上您行院的一处卧室,如此逼仄之地着实让您委屈,付公子若是想找个暖床的,不妨明日随你那堂妹回去可好,回你大庄园鎏金殿去……”
“堂妹?谁!”付舟止离开门框站直了,心悬了起来,莫非……
“你堂妹,付悠悠。”
咯噔一下,付舟止悬起来的心重重坠落,果然是她,这个怎么都甩不掉的付悠悠。
这下他是真的严肃起来,“她来过,什么时候。”
呵,刘希希默默冷笑,这么紧张,看来这位付悠悠说的都是真的了,欠扁妹配渣渣哥,好一对兄妹。
“上午你不在时付悠悠来寻你,不好意思,我与这位付家小姐大概是八字不合,聊了几句就给你妹妹请出去了。付公子你若是紧张你堂妹,不如到镇子客栈里找找,想来她也没走,应该能找的到。”该说的说完,刘希希扭身回房,咣当关上门,又哗啦一声将门从里插上。
虽然该说的也都说了,可就是不解气,好一个付贤好一个无处可去的富家贵公子,既有银钱傍身还有大庄园鎏金殿,作的什么要赖在她这小院子里。
刘希希抱胸生气,听闻某些男子甘做上门女婿就为倒卖女方家产,可她家院子能卖几辆银?里里外外的物件加起来又值几个钱?一个不愁钱财,还有主的公子,还图她这个人不成?
刘希希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气愤,趁早赶紧找个备用挂名的把这位“渣渣”公子换掉。
“希希,睡了吗。”
门外,付舟止轻敲门询问。
刘希希转身将烛火吹灭,速度钻进被窝,一把蒙住头。
屋里没了光,也没了动静。
付舟止移到窗前,月光照着他在窗上印下一个黑黑的影子,他声音轻柔,又十分清晰,“希希,我虽不知付悠悠如何找来这里,又做了什么,但你得信我,我保证再不会让她出现,也绝不会让她来烦你。”
说的好听!
刘希希蒙着头,听听就好,鬼才信!
片刻,窗外没了动静。
刘希希一点点撩开被子,朝着窗户看去,月光照的雕花窗明亮,并无人影,看来是走了。
走了好,让她好好安静下,琢磨下一日日繁华起来的流水镇哪家小哥愿意来她家挂个名。
夜深人静,黑乎乎的喜安街。
毛茸茸的白猫一只叼着一个大大的钱袋子拐进了街口,四肢爪子轻快,猫脸仿若再笑,翘起来的尾巴尖还有几分得意。
松松快快的向着喜安街第七户走去。
而后,沿着墙角悄咪咪完全融进黑暗中的黑猫一只,一路尾随。
二白驻足,爪子朝着地上石子一拍,嗖一声石子打出去,直击黑猫额头,黑猫一个后空翻打着滚从阴影里滚了出来。
喵呜!痛痛!
二白一跃悬空,七彩流光一转,陡然化出了人形,变为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