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间顿感身体一轻,双脚飘飘忽忽离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冲着屋门而去,就在即将撞门之际,屋门一开,她像垃圾似的,嗖一下被丢了出去,屋门咣一声关上,连门都好像在嫌弃她。
刘希希目送着云间就这么飘了出去,好似被透明的鬼魅抗走,一双杏眼瞪成圆形,脸煞白,真是活见鬼了!
本靠着床边小歇的某人放下虚抬的手指,不动如山,睫毛抖颤,眼帘抬起一些,细细长长的眸子灵光闪烁,薄唇抿着唇角向上弯弯,几分暗喜。
就在刘希希转过头来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这边时,他上翘的嘴角越发嚣张,再不装睡,半睁开眼,晲着遮挡在被子下的娇俏小脸,似是在说“看就大方的看,又不是没见过这么帅的相公”……
可惜刘希希不是这么理解。
刘希希一看人醒来跟见了恶鬼似的,两只手抓着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埋了起来,缩成一团挪动,一直挪到了床角里,直到无处可退才停下。
忍着胸腔里砰砰巨响,心脏跳的过快要把胸口撞出一个洞来,连呼吸也紧张的不大顺畅,一脑门的冷寒,一身的鸡皮疙瘩,一闭眼就又看到了梦境里劈她的大宝剑。
“有话好说……”她小声自语。
被子被拉了一下,这下连脚指头都紧张的不知所措。
忽又拉了一下,糟糕,她好想去茅厕!
听到一声深深的叹息声,还好,不是拔剑声。
“希希……”
这声调,梦境里不就是这么唤她,然后拔剑就劈!
“我错了,我道歉,仙师公子饶命,是小女子一时鬼迷心窍做了不该做的事,仙师公子英明神武天上地下举世无双,还请饶小女子一命,只要您手下留情饶了小女子这条命,往后小女子给您立牌位,一天三次香,日日虔诚,必祝您早日飞升。”
抱着被子五体投地,连磕带求饶,这是祝他早日飞升还是早日归西!
“希希!”付舟止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无语,看着裹着被子蜷缩在床角对他磕头求饶的娇小一只,他是该笑还是该哭!好像他娘说过,夫妻之道媳妇为上,若是媳妇先道歉,那为夫者往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糟糕,他媳妇给他磕几个了,五个!八个!……别,再磕,他差不多可以死一死投胎重来了!
一把抓住磕个不停的某人。
刘希希脖子一紧,没等她求饶的话再来一遍,忽有新鲜空气涌进了被子“龟壳”里,继而眼前一亮,她“龟壳”飞了,她暴露了,她成了没壳的待宰羔羊!
眼眶里立马溢出了水光,此命危亦!
一张手迎面而来,覆在她侧脸,在她恐惧中没掐死她,反而轻柔的擦去她眼眶里不该有的泪珠。
付舟止单膝跪在前,弓背低头,一手扶着乱磕头的刘希希,一手擦拭她眼角,又凑近了轻轻吹干。好像是笑了一声,那声音跟以往相似。
刘希希顿有种“这还是她的柱子”的错觉。
“希希你刚刚在说什么,什么饶不饶,可是梦里有人要伤你,这人是谁,不妨说出来,我帮你解决了此事。”
付舟止问,刘希希抿着嘴不回答。
她怎么答,说梦境里拿剑追着劈她的人就是他!
“没,没有。”
还不承认!看来他媳妇对他还是不够信任。付舟止忍住了,暂时不再追问。
人醒了,烧退了,外面连续了三日的大雨也停止。
乌云散去,太阳重现,光芒普照天地。
刘希希重新认识了一下一个屋檐下同住的人。
他说他叫付贤,为君子者贤达良善需有德有才,这是他父亲给他起的名字,虽然父亲身为人父却不尽责,但他从不敢忘。
刘希希念着“付贤”两字,好名字,好一个“贤”字,跟他外在形象很匹配。
刘希希两手捧着冒着热气的茶碗坐在屋檐下,房顶上残留的雨水顺着檐边滴答滴答落下,砸在地上炸开一朵朵小水花,真像此时的她,一会儿冷一会儿热,鸡皮疙瘩起起落落,时刻注意三步距离处站着的修长人影,注意他会不会一个不开心就拔剑。
对了,她腕子上还有玉镯岁心,岁心护主,二白对着她打了半个晚上的花拳也没伤到她丁点,如此,是不是也能抗住付贤一剑!呼呼!好吧,她有点感激封临了。
“我付家本是一方大户,生意以草药珍植居多,父母来往仙门俗世,靠着人品挣得两方信任,从仙门中购得灵丹妙药再转卖给俗世需要之人,诚信经营童叟无欺,家业也越做越大……”付舟止慢慢道来,一边讲述,一边琢磨下一句该怎么胡扯!
刘希希坐在矮凳上,低着头嗯嗯点头,很乖,很听话,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付家的生意做的大,自然就有些人的生意受到影响,那些眼红的人编了一张大网害了我付家,我父亲下落不明,我母亲一命归天,付家,现在就只有我这个独子还在世间游荡。”言至此处,他腔调闷闷的,垂下一半眼帘挡住了眸子一半亮光,鼻息微微重,胸前起伏不平,一双交叉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
刘希希也随着他的语调抑郁不已,从首富到坠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