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和子佩再次回来,太阳已经高高挂在空中,温酥酥抬手遮在额头上,“得十点多了吧。”
早春的清晨总是冷的,临近中午倒是晒得紧。
温酥酥感慨,到了三伏天这得多热啊?而且,还穿着这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如此严实的衣服。
金画纱拿来之后,三人研究来研究去,将木块从地里拔出,换了地方再挖土埋它们。
反反复复几次,固定好了木块之间的位置,金画纱也可以全面覆盖住这几块菜地了。
罩纱这方面温酥酥属实没有经验,毕竟她外婆每次都是去集市买得尺寸正好的,那些弯曲的棍条也都是每年都会登场的。
不需要浪费太多时间让它们匹配。
铺好了纱后,又用铁锹将土扬在垂落在地面的纱上,将纱盖严实了,又搬来青砖压在上面,免得纱被风吹起来。
“行了,土壤湿润,近期不用浇水,你们也别浇啊。”温酥酥特意提醒道。
子衿和子佩除了点头也没什么能回应的了。
“感觉也没做什么,一上午就过去了……”温酥酥略略感慨后,嘱咐子衿和子佩,“去休息吧,睡个午觉,下午再说。”
回了正殿,来到书房内,桌面上已经摆了一小摞写完的纸,一笔一画,都是云珠的功劳。
温酥酥不打算去休息,她搬来鼓凳,在一旁帮着磨墨,借机好好看看云珠是怎么写字的。
学习学习坐姿、握笔姿势、提笔运笔什么的。
春日极容易困倦,尤其是渐渐进了晌午,身体又乏累,温酥酥眼前模模糊糊,字在重影,头也昏昏沉沉的。
小憩中,还能听到云珠的翻书声。
院门响动,她也懒得醒。
身侧有稀碎的衣料摩擦声、椅子挪动的轻响,脚步声越来越远。
过了好一会儿,肩膀被人推动着。
被连连推了好几下,她身上始终像是有了封印解不开,意识也半清明半游离。
“娘娘,该吃饭了。”云珠含有责怪的语气里带着关心之意。
温酥酥趴在那里轻哼着,最后还是硬撑着起来了,不然云珠非得一直喊她不可。
她妥协了,起床有气没处撒。
因为一睁眼睛,云珠就将筷子递过来了,紧接着把书桌也收拾干净了,摆放好饭菜。
这种贴心程度,温酥酥恨不得朝着云珠竖起大拇指。
“青椒炒土豆丝、醋溜白菜。”温酥酥念叨一遍之后,开吃。
青椒辣丝丝,土豆有嚼劲,白菜很新鲜,汤汁贼干净,温酥酥很满意。
不枉费她把所有积蓄都砸了出去。
这些小天儿换着花样送,再也不仅仅只是土豆白菜了。
什么炒豆腐、凉拌豆腐、豆腐汤、大葱炒鸡蛋、炒土豆片、白菜汤、凉拌白菜……
都是家常菜,却很知足。
午饭后,趁着三宫女去大杂园吃饭的功夫,温酥酥在偏僻角落寻觅到了两个不能装水的破木桶,找了工具修修补补之后,往里面各装了半桶土。
两桶都是西配殿西侧的黑土。
把辣椒籽一个接一个地按在了土里面,不深不浅,足以让它们破土而出。
再把番茄籽同样按进土里。
又浇了稍许水,将它们放在正殿廊下,沐浴着阳光。
三宫女回来后,云珠继续去收拾书房,子衿和子佩被温酥酥带去了后院。
正殿后面的小院内,被四面的房屋围成长方形,原本这里铺满了青砖,如今只在中间留下一条正殿通往后殿的青砖小路。
温酥酥手握镢头,在垄台上刨出一个又一个小坑,间隔两脚长。
子衿拎着袋子,专注地往坑底扔芸豆籽,每坑两三粒。
子佩负责盖土,踩实。
在种了两垄芸豆后,又种了两垄豇豆、一垄黄瓜。
后院西侧种满,东侧则留了出来,等过阵子番茄和辣椒长出小苗苗再挪过来。
今日业绩已达标,温酥酥不再忙活,工具收在廊下,她和子衿子佩在正殿后门的台阶上坐着,连走回正殿的心思也没有。
而且,温酥酥也不想带着她们回去,云珠在帮她抄作业……
难怪云珠懂佛经,抄多了不就懂了嘛。
她锤了锤酸软的腰,这个感觉像是馅饼里的馅腐坏了,只有饼皮子知道。
“没事,今儿好好睡一觉,明早我又是一张好饼。”温酥酥自我安慰地嘀咕着。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是要喝水吗?”子佩说话间已经起身。
温酥酥眼疾手快地抓住子佩的衣袖,疲累道:“去把鸡鸭鹅崽们放出来溜达会儿吧。”
子衿和子佩同去,温酥酥忙起身回正殿,拿了三个大碗,提溜着水壶出来了。
她自己先干为敬,咕咚咕咚喝了半碗。
剩下的留给子衿和子佩。
未见其二人,却已闻鸡鸭鹅崽起此彼伏的叫声。
“果然还是崽崽啊,闹腾。”温酥酥感慨了一句,瞧着回廊拐角,子衿和子佩的身影出现了。
两人捧着筐,下了回廊,将崽子们抓了出来。
骤然换了宽敞的地方,它们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