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嘉恒帝和德妃都瞧着她,温酥酥略做为难道:“臣妾久不泡茶,生疏了。”
她从出生就没泡过茶,一直生疏着呢。
“没事。”嘉恒帝没有思索便回答着,接着指了指茶桌。
温酥酥深吸一口气,继续委婉着说:“臣妾上午收拾屋子累着了,手抖。”
说着她抬起手,微微颤动着。
这可不是她骗人,真抖。
“无妨。”嘉恒帝再次回应着。
温酥酥咬咬牙,她算是看出来了,就算她有一千个理由,嘉恒帝也会有一万个回答,看来她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
慢吞吞来到茶桌前,看着一堆自己不认识的茶具,温酥酥一个头两个大。
像德妃那般碾茶筛茶她是一点都不懂,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她拿起盖碗,掀开盖子,用木匙舀了半勺茶叶倒里,然后提溜起水壶,滚烫的水往茶碗里一浇,茶盖子盖好,完活儿。
“泡好了。”温酥酥说道。
她此时的心态无非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也不会,那就只能潇洒地交白卷了。
然而嘉恒帝没有半点诧异,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副了然的样子。
温酥酥被他瞧得不痛快,心想着:笑毛啊?
嘉恒帝眼里的星星点点是藏不住的,带着光亮,不过温酥酥总觉着他不是欣赏的笑。
他指向茶杯,淡淡道:“爱妃还是别学贤妃了。”
德妃讪笑着,打量着那盏茶后略转眸,柔柔道:“姐姐还是很不错的。”
温酥酥知道德妃是硬夸,只能尴尬地笑笑。
而嘉恒帝却说:“爱妃抬举贤妃了,她连茶具都认不全,能做到这般还真是不容易。”
温酥酥算是明白了,原主根本就不会泡茶,嘉恒帝让她泡茶就是想让她出丑。
腹黑!
她明白过来后,只觉着胸膛内气血翻涌,闷得很,躁得很,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堵得慌。
她在心里将嘉恒帝的十八辈祖宗骂了个遍,面上却堆着笑,面皮僵僵的,而面容之下,是紧咬的牙关。
嘉恒帝轻扫她一眼,对于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不经意间流露出笑意,看上去心情倒是大好。
温酥酥气不打一处来,躬身端着茶盏,来到嘉恒帝身侧,恭恭敬敬道:“还请陛下品尝。”
“好。”嘉恒帝点了点头,伸手去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嘉恒帝即将触碰到茶盏时,温酥酥面露狡黠一笑,陡然松手,并刻意将茶盏向嘉恒帝倾斜。
温酥酥知道自己在作死,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敢拿她开涮,那她就拿热茶泼他!
她甚至连等会儿要说的台词都想好了,就等着嘉恒帝惨叫了。
然而嘉恒帝明眸一转,眼疾手快地托住杯底,并很是淡定地一抬手,茶盏反方向倾覆而来。
温酥酥先是感觉到衣袖湿乎乎的,眼瞧着袖子热浪滚滚,在听到茶盏碎裂声后,紧接着一股子温热包裹住了手臂,灼烧感唤醒了脑部神经。
“啊!”她甩着袖子并跳脚。
她含着怒气向嘉恒帝看去,却见嘉恒帝粲然一笑,并阴冷冷地回视着她。
“爱妃手又抖了?”嘉恒帝轻飘飘地说着,“还好是伤到了自己,若是伤到了朕,你小命可就不保了。”
这是嘉恒帝头次唤她爱妃,可和唤德妃却不一样,有些警告的语气在里头。
乍听以为含着柔情,细细品味只让人觉着后怕。
她感到寒冰钻进四肢百骸,冻得透心又彻骨。
刚穿剧时觉着怕,是她追剧时出于对嘉恒帝的了解,想象出来的恐怖之感,自己吓自己。
现如今,她真真正正感受到了杀机。
嘉恒帝恐怖如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她还是珍惜生命,好好活着吧。
温酥酥衣袖上的茶水已凉,敷在如同剐了一层皮的肌肤上,既觉着冰凉,又觉着刺痛。
她惊魂未定地撑起笑意,纵使看不见自己的脸,她也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无力。
“陛下说得极是,都是臣妾不小心,明知自己手抖还奉茶。”她小心翼翼地说着。
她话音落后,嘉恒帝的冷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微微蹙眉,不解地打量着温酥酥,略有不悦。
温酥酥不知道他又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她也无暇顾及他的目光,深呼吸后缓缓吐出,安抚着着惊惧的心情。
德妃走过来轻抓起她的手,缓慢并轻柔地掀起她的衣袖,皮肤和衣料分开时,她还是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而德妃的动作也更加温柔轻缓了,等到瞧见那一片红云,德妃忍不住怜惜道:“姐姐……”
嘉恒帝也扫了一眼过去,蹙着的眉猛然紧皱,眼含几分不忍,在和温酥酥对视上时,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别处。
他还会愧疚?
温酥酥心中暗叹,她越来越看不懂嘉恒帝了。
“臣妾这里没有烫伤膏。”德妃楚楚地看向嘉恒帝,眼里带着探寻之意。
嘉恒帝微垂眼眸,小声道:“她自己殿里有。”
见德妃向自己看来,温酥酥不明所以地扫了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