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初春,柳树吹新芽,小草初没马蹄,一片春意盎然景象,崆峒山下的大松树刚刚长出新的松针,刚下的一场小雨,通往山上的石板路刚刚被雨水浸湿,蜿蜒的山道清新的让人心旷神怡,石板路一直延伸至崆峒派大门前的院落里,微风习习,好不舒爽,院落中站着一人,头戴斗篷,身穿蓝袍,脚踩一双木屐鞋,双手环抱在胸前,右手中握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看样子非中土人士,此人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直至两名从山下走上来的小道,身穿深红道袍,一人手拿着包裹,一人手中拿着两柄长剑,两小道见此人立在自家院落,两人互望一眼,均觉奇怪,若是寻常进道观上相之人,怎会这般呆立不动?拿剑的小道走上去询问道:“施主,请问是上香还是拜观?”
此问谦逊有礼,毫无摆崆峒派的架子,突然,只见此人右臂微动,那小道双眼登时一呆,就似受到极大的惊吓,随即栽倒在地,拿包裹的小道见师兄倒地,不知缘由,急忙上前查看,登时吓得面容失色,只见倒地的小道双目瞪圆,颈脖间流出一股鲜红的血液,已然断气,见那戴斗笠的人仍是未动,小道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自始自终他都未见此人动一下身子,而自己的师兄竟然死在他的刀下,场里又没有第四人,惊骇之余,不见此人对他下手,急忙将怀里的包裹一扔,手脚并用的跑进观内通报掌门人。
崆峒派掌门得知消息,立即召唤弟子出观,此时的崆峒派掌门 -尉迟绥化,号蔚之子,年方四十岁,当是壮年,下颚留有一撮山羊胡,黑如墨,根根如戟,一身青衣道袍,蔚之子见此人站立山门前,脚边躺着的正是自己的弟子,问那人道:“敢问阁下是谁?何故不分青红皂白杀我观内弟子?” ‘刷刷刷’一阵,左右两边的弟子纷纷拔剑,直指那人。
那人却不以为怵,一字一句的道:“我,要,朱,雀,剑。”他的口音很重,显然不是中原人,加上穿着打扮,确定是东瀛人没错。
一听此人上门来是为要 ‘朱雀剑’,蔚之子登时一惊,料想江湖流言愈传愈烈,江湖上自三百年来流传一个传说:先人曾经造就五把神剑,分别是朱雀剑、玄武剑、青龙剑、白虎剑、倚天剑,得其一把可以称霸武林,得五把可得整个天下。虽然前人归土,后人却将传言逾传逾烈,引得近百年来中原武林混荡不安,就连四周的外邦人也纷纷踏入中原寻觅,苦寻无果,却也不肯离去,纷纷扰乱百姓生活,幸而近年来五派崛起,福建省的长生门在门主郦楚的带领下也日益崛起,一直抵抗东面的外邦入侵者-东瀛人,日常与五派亦有来往,长生门一直在东作为门户,门主虽是女流,但胆识过人,忠义豪爽,乃女中豪杰,虽立门不久,其名也与峨眉派掌门陌桑并列。
蔚之子看见此人,心头百转千回,五派一门早已达成共识,崆峒派在北抵抗蒙古达子,昆仑派在西抵抗西域番僧,青春派在南抵抗南蛮异族,东面由长生门抵挡东瀛人,中由武当和峨眉联手对抗本土寻衅滋事,图谋不轨之徒,今日见到这东瀛人,蔚之子诧异之余黯然闭目,心中已然明了,长生门终究是敌不过东瀛人绵绵不断的攻击,最终还是入了中原腹地,继而令他愤怒,到了此时中原的剑客刀客都还未敢前来崆峒派讨要朱雀剑,那自是知道崆峒派的厉害,这东瀛武士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崆峒派在江湖中的地位,也不知崆峒派的武功天下卓绝,所以才这般莽撞,又想冲破长生门第一道防线也不足为奇,长生门门主郦楚乃是女流,中途绕过湖北和四川,直接来他陕甘省也在情理之中,蔚之子轻蔑的一笑,道:“朱雀剑乃是上古神剑,本掌门也只曾耳闻,未曾见过,更不知在何处?如何给你?本掌门奉劝阁下,江湖传言不足为信,还请阁下回归本土,安份度日,但是你今日杀我派弟子,按照江湖规矩,你需得留下一样东西。”最后一句大有蔑视之意,弟子们听了也均觉得意。
那武士右边嘴角斜扬,似笑非笑,忽地人影一晃,只听 ‘啪嗒’一声,蔚之子脚下的地板上豁然躺着一只手掌,鲜血淋漓,随即听到身边一名弟子 ‘哇’的一声惨叫,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那弟子的左手掌已然没有,从手腕处喷出一股血柱,右手急忙扔下剑,握着左手,旁边弟子赶紧点穴止血,众人的脸色登时吓得惨白,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没有一人看清这武士如何拔刀,如何砍落弟子手掌,又如何站回原位?好似那武士从未移动,那弟子的手掌是自己掉的一般,这般刀法谁敢抢前,都怯怯的靠向师父蔚之子,蔚之子此刻亦是脸色煞白,崆峒派的武功在江湖中也是武学大家,数一数二,他自己也是练就一身本事,自诩江湖中鲜有敌手,然今日愣是没看清这东瀛武士的刀法路数,暗想若刚才那武士的刀对准的是他的手,他也不知如何躲过,此刻忍受断手之痛的就是他,不由得暗自心惊,然而身为一派之掌又岂能轻易露出怯敌之态,怒目瞪着那武士道:“阁下若要用强,我崆峒派几百弟子当与你周旋到底,要朱雀剑没有,要命一条。”说罢往前一站,当真是一派之掌,威风堂堂,盛气凌人,大有宗师之威仪。
那武士冷冷的道:“我,要剑,不给剑,就要命。”仍是一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