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壮的腰身,一身黑色锦衣被肚子撑得几乎要裂开一样,满脸横肉,左侧半边脸上还有一道寸长的刀疤,眼前这个老鸦山大当家看起来真的挺像土匪。
张煌言按着刀柄,静静的打量着对方,至于和对方谈判,自然由商队名义上的管事吴福负责。
“是啊,以前确实是春秋时才去山那边,可我家老爷说江西那边今年恐怕要打大仗,怕秋天时过去遭到兵灾,特意把时间提前了。”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话,吴福满脸堆笑着解释道。
“哈,你家吴老爷怕江西发生兵乱,就不怕官军打到福建,打到邵武府吗?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和赚钱的事。老吴,你回去后告诉你家老爷,若是在邵武府呆不下去,可以来我老鸦山,我给他一个军师的位置。”马驰笑眯眯道。
“那感情好,不过恐怕不用马大当家费心,我家老爷说了,官军被江西监国军牵制,最近不会有精力来邵武。”吴福说道。
“那可不一定,我可听说了,江西那什么监国的军队在南京被杀的大败,数十万人被歼灭,若是官军进攻江西的话,恐怕守不住。等官军打完了江西,必然会对付你们这些造反的士绅。说不定你家老爷还真的来我老鸦山。”马驰笑道。
“大当家消息真灵,若真的有那一日,我家老爷肯定会麻烦大当家,就怕大当家到时不敢收留。”吴福皮笑肉不笑道。
“哈哈,我不是你家老爷那样只会握笔杆子的秀才,我老鸦山山势险峻,便是有十万官军来攻,也攻不破我老鸦山。”马驰哈哈笑道。山中物质奇缺,马驰经常派出手下出山采购物质,对外界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
吴福陪笑着,暗地里却撇着嘴,暗骂不要逼脸,就老鸦山那百十号人,别说十万大军,就是自己身边这百十号禁卫军都能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这一刻,吴福真想代替张煌言下令,命令手下这帮“伙计”灭了马驰这狗日的。
“好了,不说了,还是老规矩,过山必须交过山费,一百两银子!”马驰笑了一会儿,突然说道。
“什么?大当家,你这就不地道了。今年的费用上次过山时已经交过了啊。”吴福忍不住叫道。
“以前你们是春秋过山两趟,你这次却是夏季过山,多了一次,自然要补交银子!”马驰冷笑道。
“可即便如此,也用不了多交一百两吧?以前一年才交五十两银子。”吴福反驳道。
“少废话,大热天的兄弟们出来容易吗?不得多收些银子给大家买点茶水喝啊。再说现在兵荒马乱,粮食一天一个价,过山费用自然也得涨了。”马驰冷冷道。
“可是......”
吴福还要继续说,却被马驰一下子打断:“少他娘的废话,要是不交银子,就哪来的回哪去!”
“给他!”张煌言突然说话了。
对面的山匪松松垮垮,一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自己手下士兵数量也比对方多,击败对方定然轻而易举。但是大事要紧,张煌言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耗费精力。更不想因为百十两银子磨叽。
一个手下取出一个包袱,从里面数出一百枚银币,递给了对方。
“呵,还是上好的银元啊,真不错,比银子好多了。”马驰偏了偏脑袋,一个山匪过来接过了银元。
“这位小兄弟是?”马驰看向了张煌言。
“这是我家侄少爷,邵武县学生员,老爷特意让他出来见识见识世面。”吴福连忙介绍道。福建经商气氛浓厚,别说秀才,便是举人和归乡的进士,大部分也都经商,实在是这里土地太过贫瘠,经商才最赚钱。故秀才经商根本算不得什么。
“原来是秀才相公啊,果然好气魄,洒家有礼了。”马驰随意拱了拱手,笑呵呵道。
“收了银子便让开吧,别耽误我们赶路。”张煌言淡淡道。对这个老鸦山大当家,张煌言没有什么好印象,根本就不想和对方废话。
“好说好说,少爷您请过便是。”马驰一声呼哨,带着手下山匪让开了道路。
淡淡的看了马驰一眼,张煌言带领队伍继续顺着山道前行。
“大当家,那狗秀才也太傲了吧,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要不然咱们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顺便抢一把,他们带的银货好像挺多的。”看着不远处的商队,一个手下笑嘻嘻的对马驰道。
“抢你妈啊!”马驰却翻了脸,破口骂道。
“大当家......”手下被骂懵了,很是委屈的道。
“你不睁大狗眼好好瞧瞧,对方是什么人?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都不够人家收拾的。”马驰继续骂道。
“他们就是一些伙计,都是老实巴交的,咱们怎么收拾不了?”那手下不服气道。
“狗屁!什么伙计,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他们伙计什么样你们不清楚吗?你们看他们队伍里的人,除了吴福还有哪个眼熟的,而且这些伙计都身形矫健,步履稳定,哪里是伙计,分明是一支军队!”马驰冷笑道。
“啊?”手下们都惊呆了。
“啊什么啊,老子当年在俞总兵跟前当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