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过了一个时辰,日头已经西斜,诸葛三和率先耐不住了。
“他娘的,官军搞什么鬼?”翻江龙骂骂咧咧道。
“教主,打吧,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插翅虎也叫道。
若是等到天黑,会非常麻烦。一是进入了冬季,夜里非常的冷,白莲教匪众们行军一路抢劫,都是抢到哪里住到哪里,并没有携带扎营的东西。因为江南之地人口繁密,每隔数里都会有村镇,根本不发愁住的地方。可是现在这里却是荒郊野外,没带帐篷等装置夜里根本没法野外宿营。
至于趁夜作战,不管是乡勇还是白莲匪众,都不具备野战的能力,打起来的话只能是一团乱战,谁也无法掌控,恐怕到天亮后两支军队都会不复存在,匪徒乡勇都会趁夜跑光。
“传令下去,列队,开打!”诸葛三和真的耐不住了,沉声下令。
于是七八千匪众开始起立列阵,排起勉强整齐的队列,向着对面乡勇缓缓逼去。
看到匪众杀来,也不需要陈子龙下令,乡勇们纷纷站起,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长矛。五千乡勇,配置的武器非常单一,清一色的都是长矛,连个盾牌都没有,身上穿的虽然是刚刚缝制的军衣,布面甲样式,但却没有镶嵌铁片,因为时间根本来不及。
相反,单向明率领的禁卫军士兵却盔明甲亮、兵种齐全。军官穿着锁子甲,头戴圆铁盔,盔顶簪着红樱。士兵则统一穿布面甲,镶嵌着很多铁片,虽然抵挡不住火铳射击和长枪近距离猛刺,但抵御羽箭、刀劈还是没有问题的。
一百禁卫军士兵,除了十个哨骑外,还有六十名火铳兵,三十个刀盾兵,没有长枪兵,因为每个火铳手都配备一把枪刺,装到火铳上便是一柄长矛,而每个刀盾兵又是掷弹兵,因为他们腰间都挂着四枚手雷。相对于装备简单的乡勇,简直武装到了牙齿。而这也是单向明敢于对战数千白莲教匪徒的底气所在。
最前面是三十刀盾兵,其后两排火铳兵,十个骑兵列于后,一百禁卫军士兵在乡勇阵前十丈距离列成非常单薄的阵列,静静的等待着白莲匪军的到来。
一里,半里,二百步,一百五十步,双方距离缓缓靠近。终于距离进入了百步以内,一部分白莲匪军停了下来,开始射箭。数百羽箭乱纷纷的飞了过来,大部分落在阵前,少部分落在禁卫军阵列中,却被第一排士兵举起的盾牌挡在外,偶有羽箭透入阵中,却无法射透士兵们身上的甲衣。一百禁卫军官兵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漫射。
在歼灭梅葆华八千军队之时,湖匪们缴获了一批武器,其中有弓箭也有火铳,甚至还从湖中捞出数门火炮,然后攻下吴江县城后,又得到了一批武器。不过匪众会用火铳的不多,加上缴获的火铳质量较差,在发生了一次炸膛,使用火铳的匪徒被炸的满脸鲜血之后,匪众们都主动抛弃了缴获的火铳,而选择使用弓箭作为远程武器。七八千湖匪众,有五百余弓箭手,就是箭术都不怎么样,只能靠羽箭密度弥补射术不足。至于缴获的数门火炮,一是匪众们不怎么会使,再就是嫌行军携带麻烦,根本就没带过来。
白莲匪军弓箭手连射了数轮羽箭,除了一个禁卫军士兵倒霉、被射中了布面甲铁片缝隙受伤,再没有其他伤亡,匪军弓箭手反而累的手臂发软。
“教主,前面那一小队官兵身上穿的盔甲很厉害啊,羽箭根本射不透。”翻江龙惊道。
“再厉害也就百十人,咱们一拥而上,一下子就能把他们击溃,到时盔甲都是咱们的了。”插翅虎不以为然道。
“插翅虎说得对,传令,全军出击!”诸葛三和厉声道。
也不留预备队,也不分兵合击,随着诸葛三和的命令,七八千白莲匪军就这么一拥而上,向着对面的官军狠狠冲杀过去,看起来倒是气势骇人,后面的很多乡勇吓得双腿颤抖。
“火铳准备!”单向明一声令下,火铳兵们把已经点燃的火绳夹在火绳夹上,端起了火枪,瞄向对面冲来的匪军。而盾牌兵们则蹲下身子,把身子锁在盾牌后面的同时,也给火铳兵让开了射击的空间。
五十步,四十步,距离越来越近,单向明抿着嘴,始终没有下令射击,而看着白莲匪军快速接近,后面的好多乡勇都哆嗦了起来。
“都举起长枪,举起长枪!”陈子龙声嘶力竭的喊着。
“大家都别乱想,等一会儿匪军杀来,你们只需要刺出手中的长枪即可。”乡勇中的监军们努力做着指导。
三十步,已经能看清对面的匪徒人脸,单向明还没下令射击,后面的陈子龙脸色发白,搞不懂单向明在做什么,强忍着代替指挥的念头。
二十步了,能够看清匪徒们狰狞的面容,单向明终于端起了手中的火铳,扣下扳机的同时,喊出一声:“射击!”
“砰砰砰......”
第一排三十个火铳兵齐齐发射,把弹丸射向前方,然后迅速后撤。
随着射击声响,正在冲来的白莲教匪军齐刷刷倒下一排尸体。二十步的距离,又是密集冲击的队形,几乎是弹无虚发。
看着身前的匪徒齐刷刷摔倒,后面的及两侧没被射到的匪徒们犹豫了,纷纷停下了脚步,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