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林强林舶主,你既然出海前在市舶司备过案交过税,此次就不用再交商税了。”在这些海商即将离开之前,茅良哲突然说道。
“啊?多谢茅大人,多谢......”那叫林强的小海商一阵惊喜,忙不迭的开口感谢。他生意虽然不大,也是几万两银子的销售额,这一下便省了数千两,可是一笔不小的银钱。
顿时近百双眼睛看向了林强,很多目光中竟充满了羡慕。别的不说,这林强至少从这次风波中摘了出来。
茅良哲微微一笑,这林强老实到主动给市舶司上税,虽然税银没有到皇家海贸商行这里,虽然税银多半会被市舶司官员贪污,但对这样老实听话的海商必须表示嘉奖,这样才会有更多的海商老老实实交税。
十一之税,对动辄数倍利润的海贸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拿出一笔银子交税,避免得罪皇家海贸商行,避免得罪皇帝,可以光明正大做海上生意,对于一些没有太大背景的海商来说,其实是很划算的。毕竟皇家海贸商行背景太大,背后是大明皇帝,又有整个福建的军队撑腰,实在是得罪不起。
在茅良哲的目光中,这些海商代表各自乘船离开了福江岛。至于他们回去后会怎么做,茅良哲不愿费神去猜,皇家海贸商行现在要做的是杀鸡骇猴,先拿那些胆敢不来开会的海商海盗开刀!
“郑将军,可以动手了。”看着近百艘远去的小船,茅良哲对郑芝龙道。
“真的要玩这么大吗?”郑芝龙却有些犹豫。一旦动手的话,事态将会不可控制,皇家海贸商行虽然船多兵多,但若是那些海商联合起来,船兵却要多得多,绝对能和皇家海贸商行抗衡。而且倭国幕府又会做什么反应?
“就这么做!先拿那些没来参会的海商动刀,杀鸡骇猴,我倒要看看,有谁敢和皇家作对!”茅良哲冷冷瞥了郑芝龙一眼,语气中充满了杀气。
“好,我这就带船队出发!”被茅良哲冷冷一瞥,郑芝龙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当下不敢再犹豫。
若说去年的时候,皇家海贸商行还对郑芝龙的老兄弟们非常依赖,可是经过了一年,招募了不少沿海渔民加入禁卫军,皇家海贸商行早已经有了足够的船员,也有了一定的经验。此次出海的海员只有一半是郑芝龙的老兄弟,而护卫船队的士兵,则都来自福建禁卫军。
故郑芝龙虽然名为船队指挥,但真正的掌握话语权的却是茅良哲。而茅良哲又是皇帝心腹,郑芝龙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
郑芝龙亲自出马,带了足足二十条海船,包括两艘盖伦船,向着其他岛屿驶去。来长崎的大明海商底细早已查清楚,来参加会议的海商都登过记,哪些海商没来一目了然。
没来的海商约有十来家,其中一半是真正的海盗,职业便是抢劫,但抢来的货物也需要销赃,没有比来倭国销赃获利更大了。对于这些真正的海盗来说,他们在陆上并无根基,自然不怕被皇帝针对,哪里肯理会皇家海贸商行?
而另一半没参加会议的海商则都来自福建,来自福州等商帮。福建的商帮和皇家海贸商行已经势成水火,自然不肯听从皇家海贸商行召唤。他们船队人多,联合在一起实力不比皇家海贸商行差,在这倭国自然也不畏惧皇家海贸商行。
久贺岛,林福和吴峥正在对饮。林福是福州商帮林锐的家仆,负责管理福州商帮倭国航线,吴峥是福宁商帮首领吴煌的堂弟,是福宁商帮倭国航线的负责人。
此次倭国贸易,福州和福宁商帮各来了七八艘三桅海船,加起来共有大海船十五六条,船员加起来则超过千人,又都停泊在久贺岛,联合起来实力庞大,自然不惧皇家海贸商行,所以连个代表都没派往福江岛。而且这里是倭国,更加不用给皇家海贸商行面子。
“吴爷,您说那姓茅的召集各家海商开会,会干些什么?”林福忍不住说道,在一起聊天,自然不可避免谈及此事。
“还能干什么,此次皇家海贸商行别看来的船队,我已经打听过了,真正装满货物的只有不到十艘海船。他们在福建买不到货物,眼看着赚不到钱,多半想从各家身上打些主意,以便明年能弄到更多货物。”吴峥笑道。
“唉,应该派个人过去看看的,这样就清楚姓茅的和郑芝龙到底打什么主意。”林福叹道。
“若是派人的话,姓茅的对咱们提了无理要求,咱们答不答应?就这样不理不睬他们,反而最好。这里是倭国,他们总不敢在这里对咱们动手吧,若是惹怒了倭国幕府,多半明年不会在准许他们来贸易。”吴峥不以为然道。
“可是吴爷,你说说他们没有那么多货物,为何来那么多船,竟然多达二十五艘大福船,其中还有夹板船两艘。我看他们根本不怀好意。”林福皱眉道。
“也许是怕被人抢了海船吧,他们坏事做绝了,去年抢了咱们那么多船货,今年肯定怕咱们暗地里对他们海船动手,便派了大量战船护航。福伯你不用怕,咱们就在这久贺岛哪都不去,只要季风一起,咱们立刻扬帆离开倭国,我就不信,茫茫大海中,他们能找到咱们的船队!”吴峥信心满满的道。
“不好了,有十多艘海船从福江岛杀过来了。”突然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