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泽之所以被调回延绥,为的便是让他整顿边军。在朱由检的计划中,彻底整顿九边军队是第一要务,还排在进攻建奴收复沈阳之上。
整顿了九边,军力变得强大不说,清出的军田会使得养兵费用更少。边军战力变强了,将不再畏惧来自草原上的威胁,便可拿出全部精力进行改革。
张世泽的任务是整顿榆林卫,但是他并没有直接管辖榆林的权力,必须在三边总督孙传庭的命令下行事。
在榆林兵出边墙进攻黑山贼之时,延绥军受命往榆林协防,张世泽方才带领军队到达榆林。没想到到达榆林没有几日,便得到榆林兵败回的消息。
站在边墙城头,看着丢盔弃甲狼狈而回的榆林溃兵,张世泽皱起了眉头。
七八千溃兵,灰头土脸面黄肌瘦破衣烂衫,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很多溃兵步履蹒跚摇摇欲坠,不知道是怎么撑了回来。
边墙上,看此情形,原本的榆林兵皆唏嘘不已,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被带着出征。
“总兵大人回来了,快快打开边门!”溃兵来到关前,冲着城墙高声叫着。
城墙上,所有官兵都看向张世泽,没有他的命令,连原本的榆林兵也不敢私自下去开门。
“开门!”张世泽沉声命道。
“见过世子爷。”马贵走上墙头,冲着张世泽抱拳行礼。进入边墙以后,便有人告诉他延绥军的到来,也知道了领兵者的身份,赶忙带着手下诸将登城拜见。虽然大家都是总兵,但张世泽却是英国公世子,地位相差太远。
“马总兵打的好仗啊。”张世泽看向边墙外络绎进入的队伍,淡淡的道。
“败军之将,实在惭愧。”马贵脸色涨的通红。其身后游振松等将领脸上皆露出了愤怒之色。
“你是应该惭愧的,一万大军出征,连敌人都没认清楚是谁,便稀里哗啦败了。没有杀掉一个敌人,连片刻功夫都没有坚持,便是带一万头猪上阵也不会败的这么快。”张世泽越说越刻薄。
“世子爷可以骂末将,却不要羞辱榆林军将士!”马贵怒道,已经顾不得对方勋贵身份。
“一个小白脸,仗着家世好当上了总兵,懂得什么打仗?”游振松破口骂道。
“国公世子怎么了,就可以辱骂出生入死的边军将士吗,换你上还不如咱们呢!”其他榆林将领也纷纷骂道。
马贵还算顾忌张世泽的英国公世子身份,而对这些将官来说,英国公府虽然尊贵,却太过遥远,在边军中连一丝影响都没有。
“好胆,竟敢以下犯上辱骂本帅!”张世泽勃然大怒,“来人,把这些败军之将统统抓起来!”
话音刚落,数十个禁卫军士兵涌了过来,铳枪并举,指向马贵等将。
“敢!”
“好大胆子!”
马贵手下众将勃然大怒,铛啷啷拔出腰刀,指向围上来的禁卫军士兵。
“张世子,你是总兵我也是总兵,我敬英国公府祖上的威名才来拜见,你不要做的太过分啊。”马贵盯着张世泽冷笑道。
张世泽淡淡一笑:“就凭你,还不值得本帅发怒。本帅奉三边总督孙督帅之命,接管榆林卫,严查榆林军兵败真相,自榆林总兵以下诸将,从现在开始皆听本帅节制,怎么,尔等想造反不成?”
说着张世泽从怀中掏出一封文书在手中展开。
看着盖着三边总督大印的文书,马贵身体哆嗦了起来。
“来人,下了他们的武器,全部押起来待审,有敢反抗者,格杀勿论!”张世泽厉声说道。
“是!”士兵们同声答应,向着马贵等人逼了过来,打掉武器,摁在地上捆绑。
有个千总不甘被抓,举起手中刀挥舞着,试图阻挡禁卫军士兵靠近,然后“砰”的一声,对面的禁卫军火铳手直接开火了,把他当场射杀。
竟然来真的啊!看着倒地的尸体,上自马贵,下到城墙上普通士兵,所有人都惊呆了。
“墙上的榆林卫兄弟,听我的号令,和他们拼了!”游振松突然振臂呼喝道。
边门城墙上除了百十个延绥兵,还有数百榆林卫守卒,论人数要比延绥兵多得多。在游振松看来,管他什么英国公世子,大家一拥而上,先抓了再说,闹出一场兵变来,逼迫朝廷让步。
然而让游振松等人意外的是,城墙上确实骚动了一下,然后就没有了动静,数百榆林兵竟然没一个肯动。
“尔等没听到本将军令吗,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挨军棍吗?”游振松怒骂道。
谁知道他不骂还好,骂声一出,城墙上的榆林兵反倒纷纷后退,离他们更远了,很多士兵脸上甚至都露出厌恶之色。
这些将领平日里吃空饷喝兵血,把手下军户当做奴隶一般驱使,军户们平日里敢怒不敢言,现在眼看着他们倒霉,如何会替他们出头?
张世泽虽然是外人,却是代表着朝廷,这些榆林兵更没有为了自己贪婪将军和朝廷作对的道理。
张世泽摆摆手,禁卫军士兵一拥而上,把这些榆林将领统统拿下。
“此人试图煽动士兵作乱,罪大恶极,不用审了,直接砍了!”张世泽指着游振松道。
两个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