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城,辽东都司所在,一直是辽东的中心,是关外第一大城,九边第一重镇!辽阳分南北两城,呈“日”型结构,城周长二十二里,城墙高达三丈三尺,有瓮城,有护城河。
面对这样的辽阳城,周遇吉、曹文诏和刘兴祚三人都很清楚,就凭营中这三万兵力,别说攻进城中,连围住城池都做不到!
辽阳城中的建奴兵力是不多,但整个城内却至少有十多万建奴百姓,动员数万百姓守城却是没有问题。守城不比野战,便是妇女也可以往城外扔砖石,也可以守城。
所以,周遇吉三人都没有什么信心能攻下辽阳。
事实上,没有绝对的兵力优势,没人愿意打攻城战,那意味着太大的伤亡。
可是三万大军,也不能在这里干看着啊。
“现在建奴调动了大军去围攻曹变蛟了。曹变蛟就五六千兵马,未必能撑到卢经略攻到沈阳城外。咱们不能干看着,我愿带本部骑兵前去威宁营救援!”曹文诏说道。
周遇吉和刘兴祚相视一眼,都明白曹文诏的心思,这是担心侄子曹变蛟的安危啊!
曹文诏担心,周遇吉又何尝不担心?都是从西苑禁卫出来的兄弟,他和曹变蛟交情一直很好。
就在周遇吉要同意曹文诏的建议时,刘兴祚说话了。
“我以为不妥!”刘兴祚道。
曹文诏霍然扭过脸来,狠狠的盯着刘兴祚。
“曹将军你应该清楚卢经略让小曹总兵他率领分师的用意。”刘兴祚淡淡道。
“什么用意?”曹文诏狠狠的问道。
刘兴祚道:“很明显啊,就是让小曹总兵吸引建奴留守兵力啊,然后给咱们和卢经略自己提供攻入辽沈的机会。小曹总兵手中有五六千禁卫,曹将军你本部也就剩下四千骑兵,便是合兵一处也就万人,能保证击败建奴调集的兵力吗?”
曹文诏冷哼道:“以你的意思,咱们现在应该猛攻辽阳?”
刘兴祚摇摇头:“辽阳城太过坚固,咱们城伤亡太大,不划算。”
曹文诏终于怒了:“既不攻城,也不让我带兵去救援曹变蛟,咱们三万大军就在营中缩着当缩头乌龟不成?”
刘兴祚摇头道:“当然不能一直在营中呆着。曹将军您的骑兵战力强悍,机动力极强,一直留在营中呆着岂不是浪费?”
“你到底想说什么,爽快一点儿!”曹文诏不耐烦的道,实在受不了刘兴祚这厮的墨迹了。
刘兴祚笑道:“很简单,曹将军您带着本部骑兵,绕过辽阳城防,径直一路向北进攻!辽阳以北,皆是平原,有着无数的建奴村屯,曹将军您所部骑兵就去攻打建奴村屯,烧其房舍,抢其马骡,杀其百姓!就像建奴主力现在正在大明境内干的那样,曹将军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妙啊!”周遇吉兴奋的道,“建奴本来就人丁稀少,必然不会看到自己百姓被平白杀掉,建奴必然会调遣兵力围截将军您。可建奴现在大部分机动兵力都被用来围剿曹变蛟部,只能选择退兵,如此变蛟也就安全了。”
曹文诏沉默了一下:“若是建奴不退兵怎么办?”
曹文诏很担心,建奴不退兵,而是选择先剿灭曹变蛟部然后再选择会师围剿自己,那是侄子恐怕就危险了。
刘兴祚叹道:“曹将军恕我直言,黄台吉正带着建奴最精锐的主力在京畿攻掠,北京城正面临建奴数万主力兵锋。在这个时候,陛下都没有选择调遣最精锐的禁卫军回援北京,而是选择了让禁卫军进攻建奴腹地,陛下怎么想的曹将军您心中应该清楚。”
曹文诏沉默不语。皇帝怎么想的已经很明显了,就是禁卫军展开反攻,就是要屠杀建奴百姓妇孺,和建奴兑子!曹文诏更明白刘兴祚话里的意思,京畿形势如此危急,皇帝都没有调回禁卫军。和北京城,和皇帝的安危相比,你侄子曹变蛟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周遇吉重重的点头:“刘将军说的有道理!当此国难之际,我们每个人都要以国事为重。只要能完成陛下交给咱们的任务,哪怕咱们都战死,也在所不惜!”
然后周遇吉和刘兴祚都看向了曹文诏。
曹文诏恼火了起来:“都看老子作甚,难道老子就是那个不知轻重不顾大局的人?”
“奶奶的,老子从军二十年,哪一仗不是身先士卒?什么时候不听命令不顾全大局过?曹变蛟那小子虽然是我侄子,他的命是命,其他将士的命也是命,老子自然不会因私废公!”
“哈哈,曹叔父一直是我辈楷模。”周遇吉笑道。
“是的,我便是在建奴阵营中的时候,也曾听说过曹将军的威名。”刘兴祚也附和道。
“去去去,少他娘的拍老子马屁,老子这就带兵出征!”曹文诏不耐烦道。
“周总兵,要不然我也跟随曹将军一同出征?”刘兴祚突然道。
“你也去?”周遇吉愣了。
刘兴祚道:“以咱们的兵力,想攻下辽阳几乎不可能的,那么留下太多军队在这里也没有太多用处。我从镇江堡凤凰城一路过来,打下了很多村屯,从建奴那里缴获的不少马匹,不如从军中征集所有会骑马的士兵,组成一支骑兵,我率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