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送来的密信中,曹文诏和刘兴祚约定的时间是十一月十五在辽阳城外会师,刘兴祚一开始迟疑了几天,想着要不要去辽阳,毕竟这和卢象升的安排不符。
直到德格类送来家人人头,刘兴祚才拿定了主意,去辽阳城!
一看现在已经十一月八日,距离会师时间仅剩七天。刘兴祚再不犹豫,留下了两千皮岛兵守凤凰城,带着大军继续向北,一路上不再分兵劫掠较远的屯堡,而是疾速前进,摆出一副急行军的架势。
一日后,到达了连山关,这是通往沈阳的一处重要关卡,有两百旗丁把守。此处距离沈阳较远,关隘太小驻不下多少人,德格类把防御的重点放在了再往北的本溪。
刘兴祚下令,猛攻连山关。两千名东江军士兵不顾关上背负土石冲到连山关外,抛土石成山,付出了百余人伤亡的情况下,用了半个时辰,便堆出了一座比关隘还要高的土石山。数百禁卫军火铳兵冲到顶部,在盾牌的保护下,居高临下往关隘上发铳。
土石山和关隘相距十丈,正是鲁密铳最佳射程内,刘兴祚甚至下令把数门虎蹲炮弄上了土石山。绝对优势的火力下,关隘上的建奴被射的落花流水,百余旗丁被射死,剩下的建奴弃关而逃。
打下连山关后,刘兴祚分出了三千兵马给刘兴治,命向北虚张声势继续进攻,做出主力继续向沈阳进发的架势。而刘兴祚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从连山关向西,沿着太子河南岸山谷,向辽阳方向而去。
一路行军,以投降的一千多汉奴包衣为先锋,逢山开路,大军紧随其后。
这一千多降军都有金钱鼠尾辫,再给他们穿上缴获的旗丁盔甲服饰,看起来和普通的八旗兵没什么两样。
这些降兵,人人手上都有旗丁家属的血,他们的家眷也在凤凰城或镇江堡,早已没了任何退路,只能老老实实听话。
一路向西,这些降兵装作奉命前往辽阳集结的旗丁,骗过了不少屯村。然后在其没有防备下,把这些屯村建奴悉数杀光。
虽然阿敏下了坚壁清野命令,但也只是对辽阳周围平原上的屯村而言,刘兴祚一路行经的都是山区,山里的建奴除了成年旗丁奉命去了辽阳,老弱妇孺却还留在原地。而没有男丁的屯村,自然很好解决。
刘兴祚也没有留活口的打算,只要是建奴的屯村,无论男女老弱一概杀光。
只不过山区土地贫瘠,很少有大块的平地,居住在山里的建奴没有多少,往往走上一天,也看不到一个屯村。不过这样也好,倒是不用担心泄露行军踪迹。
然而最终还是泄露了。
十一月十三,在即将走出山区进入平原的时候,经过一个叫做石门关的地方,大军的行踪还是泄露了。
石门关,顾名思义,两座山峰中间夹着一个狭窄的山谷,望之如门,是山区通往辽阳的必经之路。最狭窄处只允许一辆马车通行,地势易守难攻。
如此重要的地方,建奴自然不会不管不问,阿敏在这石门关足足放了三百旗丁。
一开始的时候,石门关的旗丁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毕竟这些包衣降兵在建奴这里生活很多年,穿着又是旗丁的服饰,看起来和普通旗丁没什么两样。
但问题是这支旗丁人数也太多了,足足一千多人。这山区里的屯村最多的也就百户旗人,根本不可能聚集这么多旗丁。而最关键的是,这附近山区生活的旗丁,大部分已经奉命去了辽阳城,如何还会有这么多人?
守关的旗丁很快反应了过来,厉声喝命降兵们停止前进。
都到了这种程度,哪里还能停得下来,降兵们仗着人多,纷纷向关隘冲去。然而狭窄的山道,根本排布不了太多士兵,能接战在一起的也就数十人。
降兵们的战力毕竟比不过建奴旗丁,一番厮杀后被当场杀死了五十余人,剩下的立刻崩溃了,纷纷败逃而回。
刘兴祚大怒,下令斩杀最先逃跑者二十余人,上千降兵一片肃然。
一万五千多人,被堵在了石门关以东,若不攻破石门关,便无法进入平原,无法和西路明军会师。
而且,辽阳建奴得到消息,势必派出更多援军来,那时想破关更加困难。
刘兴祚下令,不顾一切代价攻破石门关。
可是地势太过狭窄,面向石门关山道只有一丈余宽,根本就没有堆土成山的可能。强攻的话只能用简陋云梯攀爬,可一次只能架设数架云梯,一次只能有四五个人爬上关墙,即便能爬上关墙,也要面对十倍敌人的夹击。
强攻了一个时辰,损兵一百多,却拿石门关毫无办法。
刘兴祚暗暗懊恼,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运来数门红夷大炮,轰破这该死的关墙!
刘兴祚出征的时候,携带有红夷大炮十余门,并用红夷大炮轰破了镇江堡城墙。只不过从镇江堡往西,一路都是山区,红夷大炮重达三千多斤,太过蠢笨,严重拖延行军速度,并没有随军而来,而是重新安装回了海船。现在刘兴祚就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携带红夷大炮。
正在刘兴祚一筹莫展之时,一个叫做刘作霖的禁卫军委员带人砍伐山中树木,用了一个时辰,制作出了三具简陋的抛石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