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祚兄弟,节哀顺变啊。”眼看着掩埋结束,陈继盛走到默默垂泪的刘兴祚身边,轻声说道。
“多谢陈将军。”刘兴祚躬身拜谢。
陈继盛伸手扶了一下刘兴祚胳膊,安慰了几句,就要转身离开时,刘兴祚身旁的刘兴治突然猛地扑出,左手抓住陈继盛臂膀,右手拿着一把短刀,重重插进陈继盛胸口。
陈继盛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双手死死的攥住了刘兴治握刀的手腕。
“为什么?”陈继盛惨声质问。
刘兴治却没有回答,刀子在陈继盛腹部使劲一搅,顺势抽了出来,再猛地插入。
“啊!!!”陈继盛终于惨叫出声。
惊变突起,在场的诸将一下子都懵住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陈继盛,东江副总兵,眼下的皮岛第一人,竟然被当着众人的面刺杀了!
“陈继盛勾结建奴,意图叛国,我等奉命除奸,杀!”刘兴祚高声喝道。
随着刘兴祚的话,数十人拿出各种兵器,向着陈继盛一系的将领杀了过去。一时间杀声四起,惨叫声接连不断。
“刘兴祚残害同僚,不得好死!”有人叫道。
“刘兴祚要造反了,大家杀了他!”张韬怒声叫道。
陈继盛一派的将领纷纷抽出兵器迎了过去。
“陈继盛勾结建奴欲要叛国,尔等还不放下武器?”刘兴祚的部下则纷纷叫着,杀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人杀起自己人了?”也有人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厮杀到了自己身边,不得不拔出刀剑自卫。
一时间,场面一阵大乱,数百上千人自相残杀起来。
刘兴祚是东江镇四协副将之一,在皮岛位高权重,他给母亲发丧岛上其他将领自然都会前来,基本上所有把总以上军官,游击以上将领,都出现在葬礼上。一场厮杀把皮岛所有中层以上军官将领都卷了进来。
因为是参加葬礼,诸将自然不会带着军队,每个人顶多带着几个家丁亲卫,便是一直堤防着刘兴祚的陈继盛张韬,也就每人带了二十来个家丁。
而刘兴祚害怕被人察觉,带来墓地的手下也没有太多人,双方人数差不了太多。但一方蓄谋已久,一方则是猝不及防,而且陈继盛已经被杀死,再加上刘兴祚带来墓地的都是最为凶悍的女真兵,事先又许下重赏。局面很快便一边倒,杀得陈继盛一方的将领军官惨叫连连,好些人转身逃跑,也有人跪地请降。
一刻钟后,厮杀停止了下来,除了少数人逃之夭夭,陈继盛一系大部分将领军官,或死或降。陈继盛的心腹将领张韬,则在逃跑时被刘兴治从后面追上杀死。
刘兴祚当即传令,命刘兴治刘兴基等人各率军队,接管陈继盛张韬等人的营地。
“传令全岛,陈继盛和建奴勾结,欲把皮岛献给建奴,事情泄露被我等所杀。不过大家不用害怕,陈继盛张韬等人有罪,和他人却是无关。但是敢为陈继盛鸣不平者,皆是其同党,一律格杀勿论!”刘兴祚说道。
“是!”刘兴治等人皆领命而去。
陈继盛被杀的事情很快传遍全岛,一时间岛上军民惊惧不已。
在张盘等将领接连战死以后,陈继盛便是除毛文龙外军职最高者,虽然能力一般,和建奴作战也没有什么胜绩,但要说他会投奔建奴,很多人并不相信。
不信归不信,也没多人愿意为陈继盛出头报仇,毕竟对普通的士兵百姓来说,这只是上层间的争斗,和小兵小民之间没什么关系。
又因为陈继盛心腹将领家丁大都在葬礼上被杀死,更没人敢于出头抵抗刘兴祚了。没费多大力气,刘兴祚便控制了整个皮岛的军队。
刘兴祚下令,以叛国罪名,抄了陈继盛张韬等被杀将领的家,共抄出了七八万两银子的财货,皮岛贫瘠,朝廷一年才拨数十万两银子,陈继盛这些人能攒这么多钱财,大都是平常截杀商旅,勒索朝鲜百姓所致。
这些钱财刘兴祚一两都没留,而是下令犒赏全岛军队,每个士兵赏赐二两银子,剩下的银子则都赏给了自己的心腹。
一时间,岛上欢声雷动,军民们对刘兴祚感恩戴德。陈继盛等人在皮岛多年,和皮岛军民朝夕相处多年,还抵不上刘兴祚发的几两银子,真的是民心似水。
刘兴祚趁机开始整顿岛上军队,除了委任自己心腹当各级军官以外,又提拔了一些有能力不得志的人,很快便控制住了岛上军队。
可是刘兴祚知道,这只是开始,他还将面临着极大的挑战,一是朝廷会对他擅杀陈继盛的行为做什么反应?
再就是广鹿岛双岛的毛承禄等将,肯定不甘心总兵的位置落在自己手中,肯定会想着夺回皮岛。
东江镇,虽然以皮岛为老巢,但一半的军队却布置在广鹿岛长山等岛屿上,而这些军队,都控制在毛承禄、毛永诗等将手上。
鹿岛海域,数艘海船迎风破浪,沿着海岸向皮岛方向行驶。
甲板上,毛承禄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海岸默默无言。
“叔父,要我说咱们没必要听他陈继盛的,他陈继盛还没当上总兵,便想摆总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