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乡绅们真心感念朱由检宽恕之恩,还是仍然心怀不满,至少他们不敢再有乱动,陕北的局势也算是安稳下来,分田、募兵,乡正们带着百姓开挖沟渠、兴修水利,各县组织打造水车翻车,等等,各项工作皆在有序进行。
当然,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因素,譬如一些好逸恶劳的地痞无赖,趁机挤进了队伍,有些人甚至当上了村长。这些地痞在乡正们分田的时候表现的非常积极,乡正们皆是外来人,不可能了解的太清楚,再加上需要这样一批积极分子帮忙开展工作,便让这些地痞混了进来。
这些地痞开始的时候还好,很快就暴露了面目,利用分田对乡绅及其族人欺压凌辱,利用职权贪污霸占乡绅财产,这帮人互相勾结欺上瞒下,乡正们竟然无法察觉,也有些乡正察觉他们行为,可为了工作顺利开展,对这种行为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在派往各县的乡正及其属下兵吏有众多的士兵委员,情况很快反馈到了延安府,反馈到了朱由检面前。朱由检当即下旨,抽调部分锦衣卫和禁卫军官兵,成立延绥镇督察司,以张世泽为督察使,专门负责纠察县乡吏治,凡是违纪的乡村官吏,一经查实,严肃惩处。
募兵工作也在顺利推进,各县按照分配的名额各自招募了足够的新兵,正在各县县尉的带领下进行军训,主要是训练队列军容军纪,三个月新兵期过后,会集中到延安府正式编制成军,再按照铳兵炮兵等进行系统性的训练。
每个县新兵少者一千余,多者两三千,整个延绥镇共招募三万新兵。这批新兵暂时分驻各县,威慑下,也使得县内治安好了很多。
这日,朱由检正在武学视察教学,辽东报捷文书到了,随同一起的还有田尔耕的密报。
朱由检先看报捷文书,看到孙传庭在宁远城外全歼建奴一千骑兵时,忍不住哈哈大笑。
“陛下何故发笑?”已经从安定县回来的洪承畴凑趣问道。
“爱卿看看吧。”朱由检笑着把报捷文书递给洪承畴。
洪承畴仔细看过后,脸上也露出微笑:“孙巡抚一战歼灭过千奴骑,自己损失不过百余人,可谓前所未有之大胜,臣为陛下贺!”
报捷文书中描述了战斗经过,曹文诏以骑墙战术逼迫奴骑入高粱田,孙传庭趁机火攻,战术之巧妙,令人叹为观止。
“曹文诏便是忠勇营参将曹变蛟叔父吧,果然叔侄皆英雄。”朱由检赞道,“拟旨,升曹文诏为副总兵。至于孙传庭,等此战结束后再行封赏,至于立功将士,着兵部按照上报的名单进行升赏!”
此战只要能守住锦州宁远,哪怕丢一两个城堡,凭借此役,孙传庭这个辽东巡抚算是坐稳了,说不定还能由巡抚升为总督。想想不久前,这孙传庭还只是一个吏部郎中,一跃而成封疆大吏,而且是统领辽东重镇的封疆大吏,便是洪承畴都很羡慕。
处理完报捷文书,朱由检又看向了田尔耕让人送来的密报,当看到孙传庭以海船载骑兵去袭击建奴粮队时,有些暗叹孙传庭的胆大妄为。
“洪爱卿,你看看孙巡抚此策可行否?”到底不太懂军略,对能否成功无法判断,朱由检便把密报递给了洪承畴。
洪承畴看过之后,沉思了片刻:“陛下,以臣看来,此策能否成功当在五五之数。以海船载骑兵运到建奴大军后方,此举建奴根本无法预测占了先机,若是再能查清粮队行经路线日期,有很大可能成功。
但是毕竟深入建奴治下,一旦为建奴察觉,必将功败垂成,而一千五百骑恐怕难以回到宁远。此举实在有些冒险。
不过若是成功,建奴粮草不济,又打不下宁远锦州,只能无功而返,此战便胜了。若是袭击粮队失败,也只是损失一千五百骑兵,故值得一试。”
这种事情没有对错,只看主将的选择,洪承畴也无法评判孙传庭的作为。
“好吧。”朱由检摇摇头,把此事放在一旁,又看向了田尔耕另外一份密报。
“晋商,范家商队,好大的胆子,竟然违律走私建奴精铁!”看过后,朱由检勃然大怒,“传许显纯见驾!”
“爱卿看看吧,看看这些晋商,为了银子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朱由检把密报递给了洪承畴。
洪承畴看过后也暗暗震惊,震惊这些晋商胆子之大。朝廷严令禁止和东虏有任何贸易,特别是粮食、铁器和火药,一律不准出边墙。没想到这介休范家竟然这么大胆子,一下子便运了五万斤精铁给建奴。
五万斤精铁,足以打造数十万支箭头,在战场上能射杀多少明军!
“简直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洪承畴怒声道,“必须得严惩不怠!”
“严惩?”朱由检冷笑了起来,话语中透着丝丝寒意,“朕这次要将这帮汉奸商人连根拔起!”
许显纯很快来到武学。
“看看吧,五万斤精铁,你们锦衣卫竟然没有任何察觉,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朱由检把密报甩在许显纯脸上,怒声道。
早在数月前,朱由检便吩咐许显纯秘密调查晋商走私,没想到竟然在锦衣卫眼皮底下,让晋商运了五万斤精铁给建奴。
许显纯战战兢兢的捡起密报,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