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面积极大,占了洛阳城差不多三分之一。墙高丈余,不比洛阳城城墙矮多少,城墙上还有垛口箭楼,防御力极强。
事实上,福王府就是缩小了的紫禁城,分内宫外宫,里面殿宇房屋四百余间,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当年为了建造这座福王府,万历帝命国库出了三十八万两银子。而且还是在原来的伊王府基础上改建。伊厉王朱?,太祖第二十五子,封藩洛阳,共传了六代,一百五十余年,在嘉靖四十三年除国,距离修建福王府仅仅过了三十八年,当时大部分建筑完好无损。
卢象升带领军队进入洛阳,开到了福王府前,看着这气势恢宏的王府,很多人非常的震惊。
王府门前,一对近丈高的汉白玉石狮冷冷的盯着众人,白色的狮身代表着皇族宗室的威严。
卢象升瞟了一眼石狮,心中暗叹,这看似洁白的石狮身上不知道沾满了多少百姓的鲜血。
王府城墙上,朱常洵和朱由崧愤怒的看着下面的卢象升等人。朱由崧,朱常洵的庶长子,被封为福王世子,比崇祯帝朱由检还大上几岁,长身玉立,眉目间隐隐有朱常洵的影子。
“尔等带领大军来到王府前,是想谋逆造反吗?”朱常洵扒着垛口,色厉内荏的对着城下高喊着。
卢象升从马上下来,对着城头微微拱手:“王爷有礼了,下官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卢象升,奉旨平定福藩叛逆之事,还请王爷下令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去。”
朱常洵愤怒道:“卢象升,你休要血口喷人,本王乃是当今天子之叔,如何会造自家的反?就是你们这些奸臣,诬陷本王!”
卢象升摇摇头:“王爷,事到如今何必狡辩,没有意义的。”
说完,令手下展开缴获的那副“清君侧”旗帜:
“下官带领军队渡在郑州渡黄河时,遭到了王爷所派军队袭击,击败了王爷派出的军队后缴获这面旗帜,当时数千双眼睛都在看着,这旗帜可做不了假。”
看着“清君侧”三个大字,朱常洵眼珠子都突了出来。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当年他的老祖宗朱棣便是打着这面旗帜,从北平杀到了南京,生生把皇位从侄子建文帝朱允文手中抢了来。这才有他们燕王一脉两百年的富贵!
想想自己同样是当今皇帝之叔,当今皇帝同样是少年天子,和当年的朱棣建文帝何其相像!
想到这里,一股冷意从心底生出,转眼间传遍了全身,朱常洵如处冰窟一般全身发冷,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摔倒。朱由崧连忙扶住朱常洵,凄切的叫着:“父王!”
“诬陷,,全都是诬陷!本王根本没有派出什么军队袭击你们,这旗子哪来的本王更不清楚!”朱常洵一把推开了朱由崧,扒着垛口大喊大叫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卢象升有些怜悯的看着朱常洵,微微摇头,眼前的朱常洵也许被确实有些冤枉,但绝不无辜。
“父王,怎么办?”朱由崧惊慌的叫道,“放不放他们进来?”
朱常洵咬着牙:“不能放,他们要是进来了咱们父子就完了!本王就不信,他们敢真的攻打王府?”
“王爷,人证物证具在,就不要心存侥幸了,下令打开府门吧。”卢象升劝道。
朱常洵怒道:“什么人证物证,都是诬陷本王,本王要上疏皇帝,皇帝一定会处置你们这帮陷害藩王的奸臣!
所有人都听着,弓上弦刀出鞘,任何人敢靠近王府城墙,给本王格杀勿论!”
“是......”城墙上的王府护卫稀啦啦答应着,一个个面带惊疑的看着城下的军队。
“敢攻击我军便是谋反,株连全族,尔等要想清楚!”卢象升淡淡的声音传到城头,那些护卫闻言,一个个垂下了手中的武器。在王府当差不过是为何混口饭吃,造反的事情可是不敢啊。
“怕什么?本王是陛下之叔!谁敢对本王动手,全家都会被陛下杀头,天下的藩王也都不会放过他!”
朱常洵色厉内荏的喊着,“所有人听本王号令,只要能守住王府,每人赏五两,不,赏五十两银子!”
听到有银子拿,护卫们士气恢复了一些,然而很多人还是惊疑,就怕有命拿银子没命花啊。
“攻城吧!”见朱常洵如此顽固,卢象升不再废话。
随着卢象升命令,曹变蛟带着部下第一个冲了出去。
在对话的这段时间,禁卫军士兵从各处百姓家中搜集到了很多木梯,大都不够长,便两架梯子绑在一起,勉强能够着城头。
十几架梯子搭在城墙上,曹变蛟带头向城头爬了上去。
“射他,射他啊!”朱常洵咆哮着,踢打着身边的护卫。
一个护卫手一松,一支羽箭向曹变蛟飞去。曹变蛟却根本不理会,只是低下头避开面门,那箭矢贴着曹变蛟肩膀飞过,落在了城外地上。
“射击!”看守城护卫真敢动手,卢象升直接下了命令。
“砰砰砰”
百余支火铳同时开火,打的城墙垛口火花四溅,几个王府护卫惨叫着从城头摔下。
“死人了!”眼看着同伴被打死,其他护卫神色大变,一个个纷纷趴在垛口之下,再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