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医生,不是我看病,是我妈……”
武医生摆了摆手,似乎他的解释完全是多余的,“都一样,都一样。她的病就是你的病,你的病就是她的病,都是前世的业报……”
宗天一听了似懂非懂,他望着武医生,生怕说错话地小声问道:“我妈的病……能治好吗?”
武医生像念经似的说:“你的病就是你父的病,你父的病就是你的病……”
听到他嘴里说出“你父”两个字,宗天一心里不由得一紧,好奇而紧张地问:“我爸爸……你晓得我爸?”
但武医生没回答,又垂下了眼皮,而且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下巴。宗天一发现武医生的手很白,很丰满,像女人一样。他听镇上人说,武医生亲自看病,收费比卫生院高好几倍,莫非他担心我出不起药费?
“我有钱,只要治好我妈的病……”宗天一嗫嚅了一句,“我在砖瓦厂上班呢!”
“你出去。”武医生说。
“什……么?”宗天一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出去。”武医生重复了一遍,才慢慢睁开眼睛。
宗天一不知所措,没有动。他发现,武医生的眼珠子往外凸得很厉害,看人时像聚光镜一样能找照进了人的心里——那是一双少见的“鹰眼”。
这时,一个戴太阳镜的青年走进来,用命令的口气说:“你听见了吗,武医生要给病人诊断,让你出去呢。”
宗天一曾听说吴医生给病人诊断时,不允许其他人在场的,于是,他松开按在妈妈肩膀上的手,往外面走,但妈妈像小孩子那样使劲拽住他的胳膊,不肯松手,眼里露出害怕的神情。宗天一想安慰妈妈几句,但那个戴太阳镜的青年不耐烦地扯了他一下,他只好挣脱妈妈的手,向诊所门口走去。
宗天一刚走出诊所,大门就在他身后啪的一声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