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法总司大人来过?”
钟礼林点了点头:“早些时候来的,想必总司大人也不愿意在西亚多呆,回来的很快,到太书阁也只把这盒子留下就走了。”
文永行抚着自己的长须听完,缓缓地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却开口问:“国法总司大人是一个人来的?”
“这……”
钟礼林一愣:“并不,国金司柳承大人陪同她一块儿前来。”
他停顿了一下,好奇的问:“您怎么知道的?”
文永行看了看面前徒弟的表情,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你看,你还是想的太浅了些,西亚大公转交给殿下的东西由国法司代交,当然要有人见证,才不会被他的对头国兵司抓了辫子。”
“原来如此……”
钟礼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开口说:“那么还请老师将此物呈给殿下吧,东西已经检查过,并无什么不妥。”
文永行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明白这个弟子是在以派活的方式让自己起来走动走动,休息一番,便也不拒绝,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一旁候着的几位做书童的下人便赶忙走上前来,搀扶着他,拿着盒子走出了阁间。
“你就先把折子粗批一道吧,等我回来看。”
“请老师放心。”
钟礼林恭敬地送他离开了台书阁。
盒子没有上锁,也没有其他任何一种封闭的方式。
似乎蒂尔达大公交出此物的时候便从来不担心有人会偷看——这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毕竟要送到殿下手里,为了安全自然也要经过多次的检查。
等着盒子递到韩东文手中的时候,韩东文马上露出了笑容。
初号机看不得的东西,我难道还看不得吗?
这不还是乖乖的送到了我的手里?
谢过了文永行,韩东文一面思索着这盒子里面会装什么东西,里面摩拳擦掌地将他轻轻的放在了寝殿的书桌上,慢慢地打开。
黑盒子,里面是如同装珠宝一般用海绵填充的白色丝绸,中间却静静的躺着一件木头做的物是。
这是……
“佛像?”
韩东文等了片刻,才伸手把这木刻的佛像拿了出来,再认真一看,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尊木刻的佛像栩栩如生。刻的是不知道哪位佛尊正坐在莲台之上,两手执施依印,法相庄……
法相并不庄严。
倒不如说这尊佛像根本没有法相。
这竟然是一只木刻的无面佛?
“什么玩意儿?”
韩东文有些纳闷地自言自语着,他本以为蒂尔达大公寄来的东西多少会有些用处,那位大公看起来也不像喜欢开玩笑的女子啊?
他把佛像握在手中,正想仔细的再查看一番,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再低头看去,那尊佛像,乃至他拿着佛像的手臂,竟然顿时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绽开了裂痕!
“啪!”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这裂痕不光遍布了他的手与佛像。更是蔓延到了空气。手背后的地砖,桌椅——
与其说是他的手上出现了裂痕,倒不如说是裂痕在他的眼前出现。
这样的情景他并非从未见过。
刹那间,镜面破碎,灰色的雾气弥漫开来。
“韩东文。”
一个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声音,自上而下,像是神灵一般响起。
“皋皇子殿下。”
韩东文并不意外,轻轻的抬起了头。
没错,这里就是上次在西亚工作也曾见过的地方。
七识心王境。
这次他的心态很快平静了下来,环视了周围一圈,才发现不远的左侧有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影,看身材和长发显然就是蒂尔达大公了。
“您真厉害。”
韩东文这话并非全是恭维,语气倒还真有点酸——皋此时应当早已返回塔卡,凭借一尊小小的佛像,就能像这样打长途电话,的确很有本事。
“这次只有你一个人了吧。”
虽然看不见皋的表情,他的语气倒是和上一次一样轻松。
韩东文耸耸肩:“看起来没有了,即便有……”
他本想脱口而出,即便有也是换了个人,忽然想起面前两人说不上能信任,对方可以知道的东西还是少一点的好。
昏君当了这么些时日,总还是学会小心些了的。
“怎么?”蒂尔达的声音没什么情感。
“没什么。”
韩东文赶忙岔开话题:“皇子殿下,您给的这玩意联系我们,想必是有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