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沂县,古宅中。
张文乾紧了紧大衣,看着屋檐上的皑皑白雪哈出一口白气。
“张先生,老爷子醒了。”
“嗯,有劳了。”张文乾道谢一句,在古宅园丁的领路下,穿过走廊,进入一处庭院中。
此时庭院里,有几名下人正在扫雪,空出的一块砖地上,一名身穿柔白练功服,满头苍苍白发梳成发髻,留着三缕长须的老者正在打一套五禽戏。
老者不远处站立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在看到庭院外的张文乾后,他几步上前,对老者低声道:“六伯,张先生来了。”
老者没有理会,仍闲庭信步般练功。
直到老者打完一套五禽戏,走到旁边的茶几前,端起冒着热气的古朴茶杯,细品一口,回身将杯子递给中年男子,又抓过下人递来的毛巾,一面擦拭脸上细微的汗珠,一面向张文乾道:“文乾啊,桐苏没跟你说吗?”
张文乾毕恭毕敬道:“回老爷子,七小姐说过了。”
老者伸手,中年男子识趣的将茶杯递回,老者没饮,而是先问:“那你这一趟又为何事?”
“或许之前没跟七小姐说清楚,事情是这样的……”张文乾把夺宫盛会详细一说,最后补充道:“当然了,老爷子未必开的上……”
“不,并非老夫瞧不上,只是不想参这一脚,要能白送老夫,老夫理当欣然接受。”
张文乾苦笑,却没有就此放弃的道:“事关我们三家未来发展,必须占得仙宫一席之地,老爷子真不再考虑吗?”
“都说年轻人的事,你让我这老头子出面有何用,想要个镇场,找刘家的小子去啊,以他能耐,老夫觉得没问题。”
张文乾闻言叹道:“可是刘裕之已经不知所踪!”
“不知所踪?”老者喝茶动作一僵,把杯子又递给中年男子,皱眉看着张文乾道:“多久的事?”
“上个月!”
“他应该金丹为稳吧,这时候离家多半有什么要事,刘家一点没透露?”
“只说寻药。”
“看来他还没放弃啊,年轻人,性子就是不够稳,能耐稍大点就急着去送死。”
“那作为三家代表……”
不等张文乾说完,老者摆手道:“此事老夫不想参与,你也别磨嘴皮了,如今都什么年代了,就别固守老一套了,有本事赢下擂台,没本事早点认输,老夫还不信他们敢把输家打死,老夫去不去,结局都一样,何况老夫最近发现渤海有异动,已经约了几个老友前去查看一番,实在没时间。”
“渤海异动!难道出现了大妖?”
“不,听闻是一座浮岛虚影。”
“这……莫非蓬莱仙岛?”
“老夫都没去,怎知道,这事你可别给老夫乱说。”
“我为人老爷子若是不清楚,岂会告知!此事我只会烂到肚子里,不过三家领头人……”
“张家祖母什么意思?”老者突然反问。
“这……”张文乾迟疑片刻,无奈道:“她看中一个不在张家村的张家人!”
老者蹙眉,表情有些惊讶。
张徐氏转性了?居然会找村外人领头!
这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让老者震惊。
“这人什么人?修为多高?”
“修为不知,看着弱,实则本事不小,人嘛,名叫张天流,具体是不是张家人我们都在争论中,因为据调查,他是被一位张姓人家捡来的,那张姓人家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查不到他的祖籍,但祖母一意孤行,她的性子你也知道,说一不二,就认定他了。”
“所以你想我出面压他一头?”
老者说话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男子会意,转身进屋。
张文乾还没否定几句,男子又走了出来,低声在老者耳边说了几句。
老者眉头更皱,向张文乾问:“张天流是异界修士?”
张文乾点头道:“有可能,所以我们才不能……”
“不是我们!”老者打断他,淡笑道:“刘家老一辈想必也不会出面,原因还不是为了一张老脸!以前都把自己当做这天底下的巅峰人物,俯瞰苍生,这一转眼啊,出现一群活了几万年,乃至十万年以上的老怪物,没脸啦!既然是你们张家先带的头,咱们奇门三家自然由你们张家再度领头,实在不行,请天师出面如何。”
“天师也不肯啊,而且他最近跟几名异界修士相交甚密,每日不是论道,就是带着异界修士游山玩水,根本没有闲情参合这事。”
老者笑道:“虽然没有想到一块,心情却是一样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看淡了,九州修炼界的未来早该交给你们,可以有门户之见,却不能因为门户之见拒绝所有外人,你张家落到这般田地,还不是自己作的,特别是你们村口的桥头人,一个个都特码有病,对你们桥里人即使敬仰,又羡慕嫉妒恨,对外面活得好的张家人说三道四,有钱的就说人家没人情味,没钱却修得一身本事的,就说有本事修炼,没本事赚钱,穷得叮当响,几年不换一次衣,连天师一脉在他们嘴里连屁都不是,道行,全修到嘴皮子上了,你们张家老祖白瞎了一双慧眼,看不到这一步,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