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房间,分宾主落座后。
江观渔见老妈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少许,连忙示意在一旁满脸担忧的小妹去倒茶。
然后这才看向老妈,柔声道:「妈,您以前就认识宋大叔?」
「嗯!」
叶淑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跌宕起伏的心绪后,才带着哭腔道:「鱼伢子,青山是你爸最好的兄弟,也是你爸的副官……」
「啊!」
江观渔一愣,没想到宋青山竟然跟老爸还有这层关系。
宋青山嘴唇嗫喏了一下,迫切的想要问些什么。
可良好的修养,让他并没有出声打断叶淑兰的讲诉。
「那时候,你爸率军驻守北平府,由于军务繁忙,很少有时间回来,但你爸知道我最喜欢吃北平府的特产雪茸果,就经常让青山趁着公干,回北疆军营汇报军务时,给我捎带一些雪茸果……」
叶淑兰眼睛红肿的回忆起了往事,让江观渔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平府是边境府城,在青州的最北边。
而北疆作为首府,自然不容有失,坐落于青州的大后方,地理位置比兰陵府还要靠南一些。
而老爸的防区就在北平府,作为北平府防区的最高将领,他不能轻易擅离职守。
所以去北疆汇报军务的任务,就落在了副官宋青山的身上。
老爸知道老妈喜欢吃北平府的特色小吃雪茸果,每次在宋青山去北疆汇报军务时,都会让他顺路捎一些雪茸果给老妈。
老妈知道军务不能耽搁,在每次收到老爸的提前来信后,就专程跑去兰陵府火车站找宋青山接收雪茸果。
因为兰陵府是一个大站,停留的时间足有半个小时,老妈也不好拿了东西就走人,显得很没有礼貌。
所以,老妈每次都会特意给宋青山准备一些吃的喝的表示感谢,还会在等待发车期间跟他聊天,了解爱人的近况。
打交道的次数多了,老妈就跟宋青山逐渐熟悉起来。
知道他是丈夫的副官,也是私下里关系很好的兄弟。
说到这里,叶淑兰已经是泣不成声。
宋青山早已经是呆若木鸡,没想到自己竟然曾经是边军的一名军官。
副将的副官,正式军职为偏将,那可是正儿八将的战将军衔啊。
「妈,别难过了,故人相见,这不是好事吗?」
江观渔还以为老妈是睹物思人,心疼的轻声安慰道。
「不是,鱼伢子,青山……青山他是跟着你爸一起掩护大军撤退的将官啊……」
叶淑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却宛若一记晴天霹雳,让江观渔头皮发炸,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滞了似的。
呆立良久,他才看着老妈那红肿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妈,您确定吗?」
「确定,妈确定,是你虞伯伯来报丧时亲口说的,青山是你爸的嫡系手下,跟随你爸出生入死多年,你爸主动留下断后,青山义无反顾的追随,所以你虞伯伯印象极为深刻,现在,青山虽然失忆了,可他却活着回来了,那……那你爸……你爸他会不会……」
叶淑兰眼睛亮的吓人,闪烁着期翼的光泽。
江观渔看的心疼不已,他当然也希望老爸没有死。
可他若是真的没死,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却始终没有传来任何音讯。
以他跟老妈的感情来说,这太不合乎情理了。
「妈,青山叔被杨爷爷救下时,身负重伤,昏迷不醒,或许,是青山叔命大,才杀出了一条血路逃了出来,战场可不是儿戏,青山叔运气好,并不能代表爸……爸也活着。」
江观渔不想老妈再遭受第二次伤害,狠下心肠违心的道。
「不,我一直都觉得你爸还活着,所以,你爸的衣冠冢,我从来都不去拜祭,活人,接受拜祭,那不吉利。」
叶淑兰却执拗的摇着头,流着泪,癫狂的道:「你爸那么爱我,又怎么会狠心抛下我自己走?这么多年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爸一定还活着,只是唯恐你们兄妹害怕,才始终没有告诉你们。」
江观渔眼圈红了,没想到老妈竟然还隐藏着这么重的心事。
他之前还当老妈是怕触景伤情,才从来不去拜祭老爸呢,原来,她竟然一直都认为老爸还活着。
江观雪已经是泣不成声,抱着状若疯癫的老妈哭喊道:「妈,您别吓我好不好,我知道您无法接受现实,可我爸真的死了,他若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我们一眼?」
「这……」
叶淑兰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可在看到已经被惊呆的宋青山后,顿时眼睛一亮,激动的道:「你爸不是不回来看我们,他肯定是迫不得已,说不定跟青山一样,也失忆了,记不起咱们娘三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叶淑兰一想起自己深爱的人,或许已经忘记了自己,不由的悲从心来,放声大哭起来。
「嫂子,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是我没用,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凡我能想起来任何事情,也能确定传……传武大哥的死活了。」
宋青山看着娘两抱头痛哭的样子,自责的拼命捶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