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们在这里等您。您放心啊,我们会帮您看好家的。”陈风送到大门口,热情地摆手道别。
王守成脸色难看,心说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家伙。
王守成这一次出门,足足过了十几个小时才回来,回来时也已经是深夜了。
在看到家门的时候,王守成想:“他们也知难而退,离开了吧?”
院子静悄悄,黑灯瞎火,门户关着,是平时他不在家,俩孩子独自守门的情况。
王守成心里安稳一些,说实话,看到钱包的刹那,他是有些愧疚的。
那只钱包,把他的思绪带回三十几年前。有一次他在外游历,修炼时走火入魔,又恰逢在荒郊野外,豺狼虎豹都存在的。一旦遇上,他必死无疑。
就是在那时,他遇到刘毅的父亲老刘。老刘也是修道者,他救下王守成,俩人意气相投还结为异姓兄弟。那只钱包,就是王守成送给老刘的信物。而老刘也送了一只钢笔给他,至今仍锁在衣柜里。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这是王守成一贯的理念,可这一次,这个理念和原则碰撞,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看到他们走了,王守成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到门口推开门,轱辘轱辘,臭臭拖着轮椅欢快地奔向他。
王守成蹲下来,抱着小狗:“小家伙,吃的好吧?”
臭臭拿脑袋拱他的手心,毛茸茸的可爱极了。
王守成呵呵地笑:“你也算遇到好心人了……”
“你觉得我
是好心人吗?”屋顶传来一人的笑声。
声音很轻,穿透力却强。
王守成眉头紧锁,心一沉,暗道:“他居然还没走?”
这并不是让他最烦闷的地方,最让他烦闷惊讶的,是陈风没走而且一直呆在屋顶,他却没有丝毫察觉。
毫无疑问,今晚夜色如漆,多少掩盖了陈风的行踪。但是这并不能成为王守成原谅自己的借口,毕竟他修炼多年,功夫高深,真气已经可以化气,百步之外可碎石。
他很震惊,抬头看向陈风:“你还没走?”放开小狗,放下背篓。
王守成纵身一跃,轰隆隆一股劲风吹起,裹着他跳到陈风跟前。他上来时烈风呼啸,落地时却悄然无声。
陈风道:“没有办成事,我咋能走呢?”
他双手环着后脑,舒展臂膀,伸个懒腰,吐出一口悠长的气息。
王守成哼一声:“你们在这里呆再久,我都不会帮你们看病的。”
“为什么?”陈风反问,“你给我一个我认为合情合理的答案,我自然会走。”
“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你要是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了。”王守成声音变得狠辣冷酷,与他的外表完全不符。
陈风感受到一丝杀气,犹如刀锋一般。
“嘿嘿,您杀我也没用,我死了变鬼也会缠着您。”陈风笑嘻嘻地说,“一直到您答应为我朋友疗伤为止~”
王守成立掌:“你脸皮倒是挺厚,就不怕我一掌劈死你?”
“怕,当然怕!
”陈风道,“可我更怕失去朋友。”
“对你们俗世的人来说,居然还有比金钱更重要的东西?”王守成冷笑。
陈风瞪大眼歪着头盯着他:“我说王爷爷,您是不是受到过什么伤害啊?如果是,你可以跟我说说看,我是出了名的知心大姐姐~”
“什么玩意儿知心大姐姐?”王守成一脑门黑线,掌也劈不下去了,他哼一声,在屋脊上坐下来,乘着冷风看着夜色沉默着。
陈风也坐下来:“说吧,咋回事?”
“好,我跟你说了原因,你就立刻带着你的朋友离开。”王守成道。
陈风嘻嘻一笑:“你先说。”
“我年轻那会儿跟着师傅修道,一晃二十年过去,我人也到了三十几岁。原本一生就这么波澜不惊地度过,修炼路漫漫,没人能知道尽头有什么。”王守成说,“我师傅、师祖,都是这么度过,安然祥和,当然也有孤寂。可我遇到了我妻子,一个恬淡的村姑。”
“就是这村里的?”陈风问。
王守成点头:“不错,我妻子出生在这里,这宅子就是她家的祖宅。当时她母女俩孤苦无依,我路过此地。当时正值灾荒年月,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我因为修炼受伤,倒在途中,被她救了。她们两母女省吃俭用,给我救下,供我吃喝……”
王守成缓缓诉来,却是一个暖心的故事。姑娘不算漂亮,心却很美。三十几岁没有过感情经历的男人,为
这个姑娘动了心,便留下来在俗世生活,一直到现在。
陈风根据他所说的时间推算了一下,这位王守成年纪不小了,至少八十几岁。而他的妻子比他小将近二十岁,现在算来也不过六十多岁。在这个年月里,六十多岁的人最多只算个中老年,怎么就没了呢?
生病么?陈风暗道,有王守成在身边,那老太太也不至于病死吧?
再说了,他家里有孙子,那儿子、儿媳妇呢?陈风在王家呆了几天,屋内只看到一个相框,里边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的黑白照片。据说还有个孙女,但一直没见到人。
这可真是奇怪的一家。